他害怕将要看到的,一齐涌上心头!这该死的女人怎么能说和她没有关系!
血色从阿愁唇上褪去,羽扇般的睫毛无力的眨了几眨,忽然一翻,向后栽去。陆枫丹本只想吓唬她两下,不想直接把人吓晕了,连忙一伸手揽住她。“曹平!”手下便有人出账唤人。不一会儿曹军医拎着药匣子赶进来,看到之前医治的那个假小子躺在地上,忙上前又是搭脉又是翻眼皮,埋怨道,“将军啊!这人才刚醒,风寒都尚未痊愈。你摸摸,这又烧上了!”
陆枫丹探手抚上阿愁的额头,果然还烫得厉害,有些后悔自己的急躁。只好先吩咐道,“把她抬到我帐里去。去找个女人过来照顾她。有劳曹军医费心。”
目送着阿愁被送走,穆南山安慰道,“起码我们现在有了线索。”陆枫丹叹气道,“我以为找到了莫家的继承人。结果却是个女人。”
“将军!照夜寒可是真的完了?”“那女人怎么说照夜寒断了?”众人更关心老将军留下的宝剑是否有恙。陆枫丹眉头紧锁,安慰众人道,“但凡兵器总有卷刃豁口的时候。难道剑是用来挂起来观赏的么!将来找个铁匠修理一番便是!”话虽如此,每个人心里的阴影都挥之不去。陆枫丹看在眼里,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只好转移话题,“好了!言归正传。最近收到消息,敌军欲伺机偷袭。我们需要重新布防。大家最近逗留神着点有什么动静…”
阿愁养了许多日才见好转。她本来就受了惊吓,又被陆枫丹以言语刺激,一入夜就惊恐不安,一个人无法入眠。曹军医开了好几幅安神的药都不见效,憔悴得人都脱了型。最后还是芸娘斗胆出主意说男人阳气重,震得住。不如夜里就留阿愁在将军寝帐里打地铺。陆枫丹虽觉得荒唐,也怕她真有个好歹,寻找莫延之事便又没了线索,也就同意了。试了两日竟然见效,虽说有点尴尬,但阿愁果然能睡下了。陆枫丹也就随她去。不明所以的士兵甚至私底下猜测阿愁是将军的侍寝或是娈童,不然一个逃兵怎么会劳烦将军亲自出马,不但不像其他人那样消职的消职、挨罚的挨罚,反而养在身边呢?
态度转变最快的是严小五。有时候见到阿愁难免阴阳怪气一番,却又不敢得罪。阿愁更懒得与他解释。这十来天陆枫丹并未追问她莫家的事,每晚深夜才回到寝帐,阿愁渐渐放松下来,人也清爽了一多半。只是陆枫丹不许她随意走动,就算出账透透气,身后也得跟着好些个守卫,生怕她再逃走,说白了与软禁无异。
那一天放风时碰上了李阿牛,阿愁刚想与他说说话,谁知李阿牛面皮涨得通红,嗫嚅道,“阿愁你…你果然是断了吗?”阿愁一头雾水,李阿牛又红着脸吭哧道,“他们都说…说你跟将军好上了…”说完还小心翼翼的拿余光瞥她。阿愁听了又羞又恼,若不是看守她的巡卫拦着,她差点就把李阿牛揍个半死!当天晚上她坚决要求搬出寝帐。陆枫丹则拒绝得干脆利索。“为什么?!你知不知道我的名声都要坏掉了!”陆枫丹反而笑道,“哦?我以为你的名声一早就坏掉了。好人家的姑娘可不会混进全是男人的军营。”说得阿愁一时语塞,只有咬牙切齿的份。
当天夜里陆枫丹没有睡觉,也不许阿愁睡。照夜寒就挂在身上,战甲都不肯解下来。大营里似乎与往常一样,又似乎有哪里不同。四更过后,有人来报,说东北方向有异况。陆枫丹猛的起身,对阿愁说,“待会儿你就牢牢跟着我!”说着熄了寝账的烛火,拉着阿愁走了出去。
大营里黑灯瞎火,连月光也没有。阿愁适应了黑暗,才发现每一个营帐的后面都埋伏着人,刀剑已经出鞘。东北方向传来一阵骚乱,似乎有一对人马闯了进来。陆枫丹也将照夜寒拔了出来握在手上,全神贯注的等待着猎物落入圈套!
敌人越来越近,火把映着弯刀,战马打着鼻息。阿愁只觉得手心都是汗,极力控制自己不要发出声音。远处已有人交上了手,陆枫丹一声令下,身边的一帮弟兄同时发难,一时与敌人战作一团!
阿愁空有功夫,却无兵器,何况她也从未经历过这样混乱的场面,一时只顾着四处躲闪。杀声震天!血飞肉绽!火光下人吼马嘶杀成一片!马背上的敌人被□□挑下,便有人手起刀落。绊马索拉紧,顿时人仰马翻!带着余温的鲜血溅上阿愁的脸,她来不及怔仲,忽然一个匈奴兵怪叫着挥刀向她砍来!她勉强躲过几招,后退时脚下一趔趄,眼看就要载倒!带着血污的弯刀转眼已到眼前,完了!阿愁惊慌得大叫。就在这时,腰上被人一提带了过去,那一刀劈空,当的一声砍在地上。幽蓝的寒光一闪,挥着弯刀的手臂瞬时落地,鲜血喷出一丈多远;又一闪,毫无声息的没入对方的胸膛!阿愁惊喘着回头一看,陆枫丹冷峻得犹如一匹战狼!照夜寒被他使得如蛟似龙,便如同有生命一般!她不曾见过这样的陆枫丹,也不曾见过这样的照夜寒!
这一战只持续了半个多时辰,由于准备充分再加上敌军有限,陆家军大获全胜!天际泛白时,陆枫丹清点了人数,发现只损失了几十个士卒,歼灭了对方千来号人马。匈奴军偷袭不成反遭全歼,一时没了气焰,首领乎尔汗退兵百里不见踪影。大营里欢声雷动,陆枫丹哈哈大笑,拉着阿愁朗声说,“走!咱们回去睡觉!”阿愁呆呆的任他拉回已经清理得差不多的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