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人?」

「抱歉,我没事,只是眼睛有点干。」

佐内诧异地呼唤,树人急忙重新伪装表情。如果被察觉到刚刚的动摇,那等于是侮辱了佐内。让自己脑袋清醒,只要好好遵从他的做法应该就不会有问题。

(没错,因为概念完全相反,只有佐内先生能创造他心目中的「jet」,完整地……)

拚命说服自己的树人,突然感觉到视线而抬起眼帘。

「佐……佐内先生……」

原本蹲下的佐内不知何时已站起身,并走到自己身边。

「才第二次拍摄而已,抱歉,我太心急了,所以树人的步调才会乱掉。」

「没那回事……不是佐内先生的错。请继续给我指示。比起称赞,责备更能激发我。」

「……像荒木那种找碴吵架的态度吗?」

「佐内先生……」

「啊……抱歉!」

无意中脱口而出的话,让佐内自身极为狼狈,露出受伤的眼神。当然树人也非常清楚,他并不打算挖苦和抱怨的。可是,因为自己的疏忽而让他露出那种眼神,使树人十分懊悔。

(我……一点觉悟都没有,和荒木先生以外的人合作「jet」,会是多么困难的事……嘴巴上一直说要努力要加油,实际上却完全不了解……)

或许经验不足以及身在国外与日常生活脱节,才使得心情浮躁。明明在哥本哈根能和佐内步调一致地摄影……一想到这里,就只能认为不协调的原因是出在自己身上。

「亚尔佛列特在用可怕的样子看你喔,打起精神再来一遍吧。」

「好、好的。」

「这种表情不行喔。对我来说,让你包持着罪恶感并不是我的目的。还有,现在的你的不是任何人的所有物,要让大家看见你满怀自信,身上缠绕的『高贵』的空气。」

「……」

摄影期间,只看着佐内──两人这么约定过。

虽然还未摆脱摸索状态,但已经没有时间让自己慢慢来了。既然如此,那只能看着他,没有其它方法能更接近「白之高洁」了。

「我知道了。请再次多多指教。」

「嗯。刚刚俯视我的瞬间,因为风吹而舒服得瞇起眼睛吧,那表情让人印象非常深刻,我就是要那种表情!再次拜托了。」

「是!」

急急就定位后,亚尔佛列特迅速地弄正树人的衣服和头发。总之,树人现在知道自己必须封印过去的「jet」。这并不容易,但为了全心全意投注在佐内的相机上,就让它沉眠一时也好。

「那,树人,稍微伸出右手碰十字架看看。」

佐内重新打起精神给予指示,树人再次调整呼吸化身为「白」。

因为只想着要集中精神在摄影上,所以很遗憾地树人完全没注意到,拿着相机的佐内眼神里静静地沉眠着先前的伤痛。

「好累……」

在饭店餐厅用完简单的晚餐,回到自己的房间后,树人吐出深深的叹息。

今天是和瑛介的第二次摄影,但回想起来就累,几乎都是连续地喊卡,导致身心严重疲累。

「昨天和佐内先生也好,今天和荒木先生也好,我都表现的十分不称职……或许,只是我单纯地没有才能……」

虽然决定要相信「藤代树人」,但是一想到无法响应摄影师的期待时,心情就随之动摇。即使有佐内温柔地鼓励,还有瑛介所表现的粗暴的爱情,都无法让现况好转。

「或许真是如此。工作上的不安,只能靠工作来消除……」

坐在床边,为摄影进度差不多进行到了一半而忧虑。

昨天因为和佐内一起摄影,所以必须忘却至今的「jet」。这么决定的树人,回想起今天和瑛介摄影时,只感受到离难忘的紧张感很遥远的「温和感」。

「我想要求你做到的,首先是看透他人的眼神。」

在摄影之前,瑛介举例说明「黑之辉煌」具体的形象。

「不过,不能带有威严和骄傲的感觉。真要解释起来,就像镜子般,不带任何情感。人,一旦被看穿自己的真实就会无条件地感到畏惧,那就是『黑』。」

「像镜子般的眼神……」

「没错。让他人感到畏惧的眼神中,有着媚惑人心止不住的微笑。当这两个相反的要素毫无隔阂地融为一体时,人们就会对你的存在感到恐怖,同时媚惑出神。那正是『高贵』不可或缺让人畏惧的感情,届时『黑之辉煌』也完成了。」

又是那么没头没脑困难重重的提示……虽然很想这么说,但若真的说出口却没得到回答的话,脚步就会停滞不前。不过,说起来很简单,要表现出来却非常困难,尤其是在佐内要求的形象还未完全消失的现在,树人的脑袋时常混乱,拍摄途中有好几次无法集中精神。

「荒木先生,最后根本是有点放弃的样子……」

如果是平常的他的绝不会手软吧,但这次树人在精神和ròu_tǐ上都处于极为严苛的状态。毕竟,树人必须连续两个礼拜不间断地站在相机前,且每隔一天就得表现出完全相反的要求。

因此,瑛介没法勉强继续拍摄无法集中意识的树人。后半段的时间主要都是在互相闲聊调整彼此的想法,当然,那时也会拍照,可是恐怕都是上不了台面的照片吧。

「树人,对你来说『高贵』是什么?」

被正面询问,树人不自觉语塞。

因为只想过要发挥别人给予的课题,所以都撇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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