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离柳似水见之无不大惊,明离骇然道:“二哥,你抓她做什么?冰儿呢,她在哪里?”
康胡儿叹道:“三弟,不是为兄说你,你那多情的毛病怎得始终不改。你放心,韩副堡主武功高强,且足智多谋,我等人数再多,也拿她不下,如今她为韩堡主缠住,才使我等得空请来小箩……不过你们也不必担忧,我决没有伤害小箩的意思,只想和你们做场交易,换一个人而已。”说着他目光一转,落到张守珪的尸身上。
明离摇头道:“二哥,我不明白,张元帅已死,你还要他的尸身做什么?”
“自然有用!”康胡儿笑道:“张守珪身为范阳节度使,三军统帅,我只须将他的尸身往旗杆上一挂,让城中唐军瞧见,范阳自然不攻既破。”
柳似水脸色大变,怒道:“康胡儿,你疯了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康胡儿嘿然而笑:“我自然没疯,我从没如今日一般清醒过。弟妹,你不是厌极了这场战争,只想快些结束,随三弟离开此地双宿双飞么?为兄今日之举便是要圆你心愿,又有什么不好的?”
柳似水一怔,明离接口道:“二哥,你的好意我能明白,可是……可是咱们的敌人明明是契丹人,理应将他们逐出关外才动,你怎能反助敌军来攻占自家领土,这又是何道理?”
“自家领土?”康胡儿像是听到这世上最可笑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旋即笑声一顿,冷冷道:“三弟,你难道忘了我本就不是唐人,又何必为他们效力?以前的康胡儿已死,如今你可以叫我做宇文禄山或安禄山……罢了,闲话休提,你们到底愿不愿一命换一命?”
明离气得浑身发抖,这时忽觉柳似水伸手握住自己手掌,耳语道:“瞧样子你二哥怕是真的疯了,咱们不须对他客气,径直将小箩抢回来。”
明离摇了摇头,叹道:“二哥,不论你这么做到底出于什么目的,但张元帅必须送回范阳入土为安,至于小箩,她是水儿的丫鬟,也决计不能有事!”
康胡儿未料他态度如此强硬,冷哼道:“以三弟你的武功,杀我自然不费吹灰之力,只是我若死了,可突于自然不会尚罢甘休,那时这千军万马之中,你和弟妹或许能全身而退,但这娇滴滴的小丫头怕是终难逃一死,既然如此不如早早送她西去,免得多受苦楚!”说话间手中金枪已抵在小箩喉咙处。
柳似水忍无可忍,狂怒喝道:“你若真敢动她,我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我本无心如此,都是你们逼我的。”康胡儿手中金枪已在小箩雪白的肌肤划出一道血痕,小箩浑身被绑,动弹不得,口中也出不了声,唯见她眼眶通红,热泪不住自眼角溢出滑落。
“好,我跟你换!”明离一鞭打在张缺坐骑臀部,自己和柳似水则催马走在后面。
康胡儿眼中闪过一抹自嘲,笑道:“三弟,还是你懂得怜香惜玉。”当下也带着小箩,向着他们走去。
可突于出现后就一直旁观不出声,这时他似警觉到什么,忽然开口道:“少主,小心张缺未死!”
康胡儿明离柳似水等三人都是吃了一惊,之前他们一个只道张缺已死,另二个却以为他重伤昏迷,不至这么快醒,这时乍听可突于之言,立觉不对,忙出手要将自己的人质拉回。
“你们这些叛徒,休想拿本公子为质!”张缺果然醒了,却一直隐忍不发,这是突然睁眼跳起,向临近他的小箩扑去,即刻便将她拿在手中当作自己的人质。
康胡儿这时面对着他,羞怒交迸,双枪一并,径直向他胸口捅去。张缺闪避不得,下意识得就拿小箩身体来挡。
“不要!”柳似水尖叫着扑上来,却哪里追得上康胡儿那势难回头的一枪,眼睁睁得看着那枪头从小箩前胸透入,自后背钻出,鲜血飞溅,落了她满脸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