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轩辕迦澜手里的酒坛夺了过去,“男人嘛,看开些,喜欢的话就去抢,我不信以你靖王府小王爷的身份还抢不来。”
“蛮抢可不是我的作风,”轩辕迦澜白眼一翻,转而陷入沉吟,“我只是不清楚自己的心思,他于我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江远山手一伸,揽住轩辕迦澜的肩,“情情爱爱本来就麻烦的很,要不,咱哥俩找个地儿先fēng_liú快活着先,等明个天亮了再去想你们家小情人。”
轩辕迦澜抬手给了江远山脑门一记,“去你的小情人。”
“呦呦呦,”江远山一脸委屈,“果然重色轻友,迦澜不厚道,才不过开个玩笑喊了句‘小情人’,脸就拉得老长,瞧,看看,看看,脸又黑了,算了,我叫声‘兄嫂’好了,对了,嫂子是个什么样的人物,让fēng_liú倜傥的小王爷如此神不守舍?”
轩辕迦澜脸变了又变,听到江远山最后一句调侃,想了想,一脸颓然,“不知道。”
江远山呆了一下,慢慢地将酒坛倾斜,银线入喉,等灌了三口后,才嗤笑了声,“寄情山水之中,一时情难自禁地入了迷,这迷入的,情路坎坷啊,老兄,保重。”
轩辕迦澜看着与自己并肩而坐的江远山,咀嚼着“情路坎坷”四字,苦笑,“或许根本就是死胡同。”
【三十四】
月上中天,江远山还是不忘要请轩辕迦澜去杭州有名的寻欢地儿喝花酒,被轩辕迦澜一句“先欠着,改日还我”给堵了回去。
等酒喝完了,两人便都躺在了瓦上,平素天南海北说个不停的人都噤了声,不知道都在想些什么。
夜里不寂静,有虫鸣蛙叫,轩辕迦澜静静地听着,许久许久,缓缓吐出了一口气。
“喜欢的话,要趁早。”江远山难得的没有开玩笑。
“我不知道。”轩辕迦澜叹了一声。
“是不是很难搞定?”江远山望着天上的明月,与平时大呼小叫的样子截然不同。
“我不知道。”依然是那四个字。
“你啊,你知道什么?你不会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吧?”江八少有些受不了身边躺着的人。
轩辕迦澜的“高歌”二字都到了嘴边,最后想到那不是他的本名,于是颓然地摇头,“我不知道。”
“喂,”江远山拿手肘又捅了捅轩辕迦澜的手臂,“哥们儿,你……你别说你认识我。”
轩辕迦澜差点习惯性地回“我不知道”,想到江远山话里的调侃,长长地吐了口气,“对于他我似乎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苦笑了一下,“我都说了,我们没说过几句话,每回都是远远地看着。”
江远山恨铁不成钢地问:“他没有亲人朋友,你就不知道向旁人打听。”
轩辕迦澜苦笑更甚,“打听了,可都不肯说,他还有个……”想起烟雨楼的嬷嬷,不知道怎么说,斟酌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有一个姐姐,他姐姐说他够惨的,让我别去招惹。”
“嗯?”江远山脸色一凝,侧过头来,轩辕迦澜正仰着头,眼神不知道落在哪里。
“他家里人犯了事儿,流落烟花之地,说是说贪赃枉法,可总觉得不单纯……看着他在那种地方被人凌辱,心里疼,看到他若无其事地弹琴,看着他施了粉画了眉的脸,也会疼……唯一一次觉着眼前一亮、心里欢喜的竟是第一次见他,素伞青衣,本来沉沉闷闷的心情突然就觉得一轻,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在心底缠啊缠的……”
江远山静静地听着,轩辕迦澜还在不停地说,听在耳边渐渐有些模糊,听到轩辕迦澜长长地吐气,他也跟着吐了一口浊气,“犯了事的人要脱籍的确有些难,不过应该有别的法子吧!”
轩辕迦澜嘴角往下扯了扯,“或许,我也没我想象中的那么上心。”
【三十五】
京里终于传来了讯儿,老王爷不气了,让轩辕迦澜放心地回去。
轩辕迦澜拿到信时,没有如最初设想的那般欣喜,无所事事的江八少正坐在他房里翘着二郎腿剥粽子。
快端午了,江家包了些粽子,江远山便拿了些给轩辕迦澜,轩辕迦澜看都没看一眼,继续嚼着他的花生米,就有伙计送信过来。
江远山咬了一口粽子,含糊不清地问,“你爹让你回去?”
轩辕迦澜将信放到桌上,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是啊,还以为他不要我这个儿子了呢!”
“谁叫你这个不孝子,连内阁的文大学士都敢打,我是你爹也会喊打喊杀地要打死你。”
轩辕迦澜想起自己做的糊涂事,脸上表情稍稍转好,“文老明明知道我不是读书的料,也不知道老爷子怎么想的,还指望我去考科考不成。”
“老王爷肯定有老王爷的想法,”江远山终于将一个粽子啃完,粽叶随手一丢,黏腻的手不知往哪儿放,“老王爷战功显赫,皇上自打开春就病重,指不定哪天就……说句大不敬的话,皇上怕老王爷威胁到儿子继位,当然容不得你家老爷子,你家老爷子表面风光,暗地里却苦得很,便不让你步他的后尘,学些东西,他日在朝谋个文差,就算以后真有个三长两短,你也不至于太过凄惨……”江远山一边说话,一边皱着眉看黏腻的双手,随随便便的语气却让轩辕迦澜呆愣了半天。
江远山终究是看不下黏糊糊的双手,出门叫伙计端了水来洗了手,等回来,发现轩辕迦澜还在发着呆。
“喂,”江远山拍了拍轩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