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一些当年的事儿,对他极好,叫他“小歌”,为了他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
到了扬州后,钟子清这个名字就彻底的与他无关了。
【二十九】
当高歌从回忆中走出来的时候,抬眼看了看四周,天色已从浓黑转为了灰黑,依稀可以辨出两旁房屋的轮廓,眼睛有些酸涩,抬手揉了揉,一片潮湿。
这么多年,一直都不曾忘记,也还是会被湿冷的泪水蒙了眼。
留下三个铜板,高歌起身。
面摊老板本在瞌睡,听到声音才醒了过来,看高歌要走,揉了揉眼睛后,忙热情的询问,“我再给您下一碗面吧,天怪凉的,出来坐的都是心里有事的,您吃了面就舒服多了,放心,这碗我不收您银子。”
傻傻的样儿,看得高歌心里一暖,点了点头,又坐了下来。
老板往小炉里添了些柴,没过一会儿,锅里的水便滚了,高歌就这样愣愣地看着他忙碌,有些失神,可方才还游走全身的疼和怅都随着热气消散在寂冷的空中一般。
【三十】
轩辕迦澜第二日便离开了扬州,想着江南不得不去的地方还有苏杭,便去了杭州。
京里还没传来消息,写了封信点明了自己的去向后,便买了一匹马,走走停停,也倒快意。
这一日,轩辕迦澜骑在马上,又有细雨洒下,绵绵的雨不大,打在身上也算舒服,他便信马由缰地走着。
却在此时有卖伞的路过,他高坐在马上低头笑问,“可有没画花的素伞?”
挑着担子的卖伞郎寻了半天,才找到一把素伞,有些旧了,微微泛黄。
轩辕迦澜把玩着素伞,嘴角一勾,一锭银子抛下,打马而去。
等走到无人的街头的时候,轩辕迦澜才微微一愣,有些呆,看着手里的素伞,又想起初见高歌时高歌那青色的背影,微微苦笑,自己这是在做什么?
摇了摇头,轩辕迦澜将手里的伞插入马背的行囊旁。
算了,买都买了,就当留个念想。
【三十一】
到了杭州也一个多月了,西湖十景早就一一赏过,春也已转入了初夏,日子一天天地过,不知道那人过地可好?
轩辕迦澜结识了江家八少江远山,划船游湖,看着天天在笑,实则笑意达不到眼底,还总会在瞥到一些与某人有关的事物时失神。
起初不觉得,后来江远山提了几次,才渐渐地发觉自己的不寻常,打着哈哈说“寄情山水之中,一时情难自禁的入了迷”,江远山笑说“鬼才信”,轩辕迦澜便不再多说什么。
江远山是两江总商江望的独子,生了七个女儿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当然是百般的宠爱,这一宠就宠出了个专横独行的毛病,所幸不会闯什么大祸,上街闹事打架也不过是惩治一些地痞流氓,青楼里拈个花惹个草,酒楼里喝个小酒耍耍酒疯,老爷子就当没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只望着小畜生早些懂事了接手家门里的生意。
江远山的长辈好友总是叫他一声“小八”,大大咧咧的性子便随大家这么叫着,况且在家中,本就排行第八,自己也觉着贴切。
亲朋好友称他“小八”,可其他人可不敢这么叫,人前人后,都喊他“八少”。
轩辕迦澜一入杭州地界便听说过江家的八少,想那人做事倒合自己的脾胃,尤其是为人爽快、打抱不平,却没想,在酒楼里喝着小酒当故事般听着江八少的fēng_liú韵事,却能见着传说中的人物。
当时酒楼客满,江远山带着小厮二人上得楼来,有伙计巴结的堆笑来迎,有伙计看穿着穷酸的就去赶人,被江远山见着,厌恶皱眉,袖子一拂,说没了兴致。
伙计见触了霉头,弄巧成拙,便好言好语地赔礼道歉。
江远山把眼一横,便踏着楼梯要下楼,却被轩辕迦澜叫住,彼时轩辕迦澜还不知道这位公子便是传说中的江八少,只是看他穿着光鲜,却不仗势欺人,心有好感。
江远山一看轩辕迦澜器宇轩昂、相貌不凡,一望便是好相处的人,便应了邀请,坐了下来。
二人谁都没问谁的名姓,天南地北地聊着所闻所见,都是高门贵府不愿读书的公子哥儿,偏偏又豪气干云,诸多想法不谋而合,谈到兴起处只觉相逢恨晚。
后来,二人便通了姓名,轩辕迦澜没有瞒他,坦然相告自己是靖王府的小王爷,被江远山笑着说了句“怪不得,原来是同道中人”后,轩辕迦澜才知道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江八少。
【三十二】
轩辕迦澜起初是叫江远山“八少”的,共着一坛酒喝,你一口我一口的喝着,时间久了,这称呼自然就改成了“小八”,江远山也不客气,直接“迦澜”“迦澜”地叫。
两人饮酒或游湖船上或落日楼头,有的时候干脆就在屋顶上,夜下赏月。
这一夜月光甚好,江远山不知从哪里得来了一坛上好的陈年花雕——与轩辕迦澜在一起久了,自然知道他的喜好,去客栈敲了门后,往屋顶上一指,轩辕迦澜便会意一笑。
轩辕迦澜正望着夜空发呆,不知为何,想到那夜的面摊,想到那三分儒雅七分英气的侧脸,不禁勾起了嘴角笑,真看不出是个什么样的主儿!
江远山看轩辕迦澜突然傻笑,拿手肘捅了捅他心窝,“瞧你一副想小情人的样儿,怎么,是又想到哪位佳人了?”
轩辕迦澜微愣,曾经烟雨楼的嬷嬷也说他做出一副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