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崔珵听罢便言。
“我心里有数?当初便是我心里没数才上门求娶了你。”
一对夫妻要闹到这份上总是难免的让人神伤,便就是生活里有再多的不如意,也总不该诋毁当初的自己。悦娘想到这里,忽然就意兴阑珊,便是同他争辩都不愿意,一句旁的也不想多说了,一边揉着自己的手腕,一边淡淡的说话。
“崔珵,我们和离。”
悦娘也是想了许久的。要做出这个决定,说实话,很难。或许有时候生而为民家女,反而能够获得更加自在。她生世家女,既享受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富贵,便要以身来反哺家族。第一道便是这婚姻,她当年如父母、宗族所愿,嫁入崔家,没多久,又如他们所愿,上京同崔珵同生共死,以维系崔林两家关系。
原以为的死局,没想到竟是出现了一条生路,反倒让她也萌生出了其他心志来。
她前十八年,为林家而活 ,后一年,为崔氏而活,虽平日里肆意生活、权力富贵,一一不缺,但总觉得内心空洞。现下,她想为自己好好活一次。
崔氏败落,林氏又远在江南,命运注定她这次定能得偿所愿。来京城,反而造就了她死局中唯一一条生路。
悦娘语气十分的认真,连看着崔珵的神情也是十分的专注。
崔珵晃神,而后便是冷笑。
“一日为崔氏妇,便是终生。那些荒唐的想法,我劝你有都不要有。”
说完,拂袖而去。
悦娘听完,不怒反笑,轻轻的低哼了一声。
“这可由不得你。”
言下之意,竟是已经打定了要和离的主意了。
两人这番争吵瞒不过众人,就算听不到正房内两人的争吵声音,但光看着二爷的冷峻神色,以及脸上明显的巴掌印就已经足够让这阵风吹遍了崔府。不多时,就连花园里洒扫的下人都知道两位主子闹起来了,但钱管家和王妈妈实在管束的紧,竟没几个人敢议论这事,但悦娘身边的暗卫就不是这样了。
当夜里,这事就被呈上了御桌。
彼时祁重熙正在议事,同重臣们商量今年殿试事宜。会试已经结束,还需要殿试选出三甲来。祁重熙重实事,便同几位商量今年的考题要考察哪几方面。瞧见李福全拿着信纸进来,本欲打算搁在一边,但看看底下几位重臣一时还商量不完,想想有拿了起来。谁知一看便生了怒气,狠狠的拍了下桌子,桌上高高堆起的奏折便塌了下来,还有几分甚至跑到了桌子底下。
几位臣子心里都是一惊,随即全部跪下请罪。
“陛下恕罪。”
“陛下还请保重身子。”
祁重熙脸色难看。
“几位请起,今日便劳烦几位将这事商量个章程出来,晚上便在倦勤斋安置吧。”
当今励精图治,常常同大臣们议事道深更半夜,一旦过了宫门口落锁的时辰,大臣们便可以得到准许,留在倦勤斋安置,第二日再行回府。
几位连忙应是,各个低眉顺眼的,当作看不见陛下匆匆离去的身影。
再说那祁重熙究竟是因何而生气呢?
却是暗卫信中提到的一句话。
“贴身侍婢取红花油,夫人疑有伤。”
祁重熙匆忙之间,竟是连两人争吵的细节都没来得及看,便是径直赶去了崔府。
夜还不算深,悦娘这夜歇的早,也没什么心情去应对别人,连守夜的丫鬟都打发走了,一个人拿着小剪子在屋里剪烛花,感觉到自己被一个影子给罩住的时候,悦娘微微抬起了头,见到这人,还歪着头打量了下。
“好像瘦了些。”
说真的,祁重熙有些受宠若惊,从未在她这里得到过什么好脸色,她这样心平气和的同他说话还是第一次呢,于是竟然犯了傻,手不由得摸着自己的两颊。
“瘦了吗?”
悦娘又仔细的打量了下,点了点头。
“好像是瘦了些。”
说完,低头打量了下自己的腰身,颇为苦恼的皱着眉发问。
“你怎么瘦的?”
别看悦娘小小只的,四肢纤细修长,但其实她并不瘦,身上还是有些肉的,尤其她只要多吃些东西,腰身便立刻显出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