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正如雷孤衡所料,外面的天门道众显然是被雷孤衡杀寒了心,并不敢冲上前来,反倒是雷孤衡等到太阳下山之后,再一次带领着手下几十骑人马,如狼似虎杀了出去,这一次天门道众吸取了教训,并不上前围杀,只是随着雷孤衡的移动整个军阵跟随移动,他们似乎知道雷孤衡并不是想突围出去,雷孤衡冲杀了一圈,砍杀了十来人,再次回到道观之内。
正准备下马歇息,忽听得门前有人叫道:“将军,您来看!”
雷孤衡尚未下马,听到声音,调转马头,到得大门前,只见到门外不远处,已经点起火把来,一群手持火把的天门道骑兵,正自缓缓从密密麻麻的人群之中出来,来骑大约有三四十骑,与那些天门道乌合之众不同,大多数的天门道徒,衣衫各异,但是这一群骑兵却都是身着黑色的短衫,而且都包了头巾,蓝色头巾居多,却也有几名紫白头巾,亦有两人扎着黄色的头巾,在众人簇拥之中,有一人却是极其显眼,他一身红甲红盔,头上扎着红巾,异常特别。
雷孤衡和天门道在东南打了这么长时间,当然知道红巾的分量,如果没有出错,那红甲红盔头戴红巾之人,必定是将道七雄之一。
只见那红甲将骑马缓缓靠近过来,身后的骑兵要跟上,红甲将抬起手,身后骑兵立刻停住,那红甲将单人匹马缓缓上前来,雷孤衡一抖马缰,门前兵士显然对雷孤衡十分了解,有人搬开了部分拦在门前的障碍,雷孤衡催马出了门,身后兵士要跟上,雷孤衡也是抬手,示意不必跟随。
两匹战马都是缓步而行,距离三思步远,雷孤衡和红甲将同时勒住马,雷孤衡这才看到,那红甲将不但全身红甲红盔,便是脸上从双眼以下,也扣了半张面具,双眼以下到下巴处,都掩饰在红色的面具之下,只是却也瞧出,对方的一双眼睛精光四射,异常犀利。
“天门六道,将道居首,将道七雄,天下行走。”红甲将凝视着雷孤衡,竟是拱手道:“鄙人日将军,见得雷将军,三生有幸!”
雷孤衡没有丝毫惊异之色,淡淡笑道:“原来你就是将道七雄之一的日将军?红甲在身,看上去倒也真想旭日生辉,只可惜一群乌合之众,终究难成大事。”
红甲将日将军淡淡道:“事已至此,将军已经无路可退,不知将军准备作何选择?”
“哦?”雷孤衡笑道:“本将还有选择?”
日将军点头道:“雷将军名震天下,虽然今日初见,但是对将军的威名,鄙人久仰多时。在鄙人看来,将军南征北战,见多识广,睿智非凡,必是能够参透天下大势……!”
没等他说完,雷孤衡已经抬手止住道:“你既然自诩为将军,有些废话,也就不必多言。你所要的,不过是本将的性命,只是想要杀死本将,并不容易。”
日将军颔首道:“将军神勇,深入军阵,如入无人之境,世间所言果然不虚,鄙人对将军是十分钦佩的。”
“天门道众,不过是被你们妖艳蛊惑,说到底,也都是一些普通的百姓。”雷孤衡缓缓道:“本将虽然一生杀人无数,但是对这些人,却没有再杀的理由。本将可以交出首级,不过你也要答应本将一个条件。”
日将军抬手道:“将军请讲!”
“你们既然自称是道门,所谓同宗渊源,多少还是要讲究一些的。”雷孤衡淡淡道:“你们一路杀来,生灵涂炭,既然口口声声说是为了天下百姓,又何必多造杀孽?在本将身后,同样是一座道观,道观之内,如今还有众多的百姓,他们手无寸铁,本将只愿你约束部下,不要再对这些手无寸铁的百姓痛下杀手。”
日将军一双犀利的眼睛盯着雷孤衡,叹道:“将军到了这个时候,心里还在想着那些百姓吗?可是你们的皇帝,却从来是他们如无物。”
“不必多说废话。”雷孤衡沉声道:“你若是答应,本将可以成全你。”
日将军微一沉吟,终于道:“雷将军纵横天下数十年,所向披靡,今日落得如此境地,并非将军无能,而是秦国无救。鄙人对将军的威名钦慕不已,亦是对将军的用兵心向往之,鄙人可以答应将军,不会伤及道观中一人性命,但是鄙人对将军也有一个请求。”
“哦?”雷孤衡抚须笑道:“你对本将有何请求?”
“鄙人听说,将军当年也是痛恨官府昏聩无能,所以聚集了数千人起兵,这些人跟随着将军从苍陵起兵,后来跟着将军投奔到了瀛元麾下,建下了赫赫战功,名动天下。”日将军凝视着雷孤衡,“不但是将军威名远播,便是将军手下的五百惊雷骑,那也是所向披靡,纵横匹练,让人仰慕。”
雷孤衡只是淡淡看着日将军,并不言语。
“而且鄙人还知道,这五百惊雷骑,几乎都是苍陵子弟,由雷将军亲自训练,父死子代,兄终弟及,对将军忠贞不二。”日将军缓缓道:“当年雷将军攻打天蜀国,突出奇兵,率领五百惊雷骑,破了天蜀国两万大军,威震天下,所以鄙人今日很想见识当年惊雷骑的风采。”
雷孤衡皱眉道:“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鄙人已经摆下了十风阵。”日将军抬手回指,“就在前方五里处,已经准备就绪,鄙人愿看将军率领惊雷骑前往一战,只要将军愿意出战,无论是胜是败,鄙人都将对全阳道观秋毫无犯,只要是在里面的人,无论官民,绝不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