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竟然是这样的一场缘份……”陈佩青笑的特别开心,装作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与孔夫人笑谈道:“你说说,这两个孩子也是的,兜兜转转还是走到了一处,原先那些不愉快啊,现在看起来就跟小孩子闹过家家似的,既然是这样,先前是馥丫头倔强不让我们做主,现在就不一样了,两个孩子你情我愿的,咱们做长辈的就帮他们一把也是份内之事,回头让我家老爷走上这一趟,把该走的礼走一遍,早点促成这桩喜事,两家人坐在一处好好说说这件事,一起高兴高兴!”
孔夫人也是一幅娶到满意儿媳的高兴样,笑着点头:“正是这个理儿,我早就说这两个孩子是有缘份的,倒是有一点很像,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倔强,凑到一处不是缘分是什么!”
“说的是说的是……”
“二奶奶。”婆子撩了青帘踱步进来,这一声轻唤都没能打断这两位夫人的兴致,直到婆子走到跟前来又低低唤了一声,陈佩青才意犹未尽的稍稍回了回头:“什么事?”
“什么事?!就这件事!”青帘子又被挑了起来,白氏被婆子搀扶着直接就不客气的踏了进来,脸色十分难看,瞪了一眼陈佩青,不理她面色瞬冷,直接朝着孔夫人走了过去。
“孔夫人,这事以后再说,实在对不住了,麻烦您先回去,我们家现在有点家事要处理。”
孔夫人一听就知道白氏这是对着来的,当下就朝陈佩青望了过去。
这是什么意思?
你们宁家一请二请的,怎么还有个老夫人唱对台戏?
这不是你们宁家上下一致同意的?
这不是你们宁家把我请来的?
陈佩青立即就下不来台了,可又不能当着外人的面给自己婆婆甩脸子,立即先是朝着孔夫人赔了个笑,示意她稍等,然后才小心的拉了白氏借一步说话。
“老夫人,您怎么过来了?”说着又朝孔夫人看了一眼,皱眉小声的又对白氏道:“这件事,您知道了?”
“哼。”白氏不客气的冷哼了一声,道:“你以为我人老了就什么都不能知道了?我知道的不比你少,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揣着明白装糊涂,把孔夫人送走,我们一家人关上门合计合计。”
她自认已经相当客气了,这件事她能得知真相,陈佩青作为一家之主,不可能不知道真相。
可偏偏,陈佩青明明知道那天与孔无喧在一起的并不是宁馥,却也仍然要配合孔夫人要把宁馥许给孔无喧。
她心里心如明镜,陈佩青之所以这样做,绝对不是因为孔家是个好人家才把宁馥许过去,而是陈佩青根本就想让外面的流言成真,只要宁馥与孔无喧的事成了,那就意味着默认了外面的流言,她陈佩青与宁馥之间的恩怨有多深,所有人都知道,能有个现成的机会抹黑宁馥,陈佩青当然求之不得。
白氏觉得自己这话说的客气,陈佩青听在耳朵里却只觉刺耳。
这个家现在是谁说了算的?
平时鸡毛蒜皮小事破事一大堆,有事没事都来找她这个一家之主,真到了点大事上需要撑场子的事上,家里这些人个个都来拆她的台。
她这个一家之主当的,简直是窝囊!
但是碍着外人在,碍着礼数在,她只得压下。
耐着性子,接着赔着僵硬的笑,苦口婆心的劝道:“老夫人,她不是宁家的人,这样作风不良,能将这件事瞒下才好啊……”
她就想不明白了,宁馥早就不当自己是宁家的人,里里外外早就把事情做绝做尽了,怎么这老夫人还念着这祖孙情?
做人讲情份,也得看对方领不领情才是啊!
白氏一听这话就觉得寒到了骨子里。
她并不知道陈佩青说的是宁馥,‘不是宁家的人’这句话,在她看来,就只有不是宁家血脉的人才不是宁家的人,现在说的这件事,和陈佩青口中所说的这个不是宁家的人,她本能的认为陈佩青说的就是宁碧思。
什么叫:她不是宁家的人,这样作风不良,能将这件事瞒下才好?
这是做伯母的该用的词汇吗?有哪个做伯母的,去这样说自己的侄女的?!
白氏这边火冒三丈的当口,陈佩青还未察觉,只想着赶紧把白氏哄回去才好,皱眉又道:“老夫人,您别忘了还有个孙女在王府里过的可不是那么体面的,那风光背后顶着的压力可不是我们平头百姓能想象得到的,要是能多一个助力,就算不起眼,也是好的,起码让王爷也知道芸儿的娘家也能出些力啊……”
宁馥现在是独门独户,跟宁家的人算是彻底断了亲了,现在若是由宁家来牵这条红线,不管以后宁馥是不是对宁家依旧如此,孔家算是值了宁家这份人情的,这就等于孔家和宁家连成了一条线,在这个京城,也许单单一个宁家没什么了不起,一个孔家也算不上什么,但若是两家联成一体,那这条绳子可就不是以前那么细了,到时祁蘅那边有个什么事情要做,这边帮上一帮出些力自然不再是什么问题。
她以为说的够明白。
白氏的脸都黑如锅底了。
白氏当然没听进去,她只听出来一件事。
陈佩青居然在这个时候想的都只是宁芸。
不是她偏心谁,而正正是因为她没偏心谁,才在这个时候气的快要炸了。
陈佩青口口声声强调着宁碧思不是宁家的人,那宁芸就是宁家的人吗?
这番话是什么意思?同样不是宁家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