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孔夫人已经应下那件事,过不了多久就要来府里了,宁碧思也不觉得有什么可压着不能说了,再说了,能把宁馥拉下马来自己顶上,她心里早就乐开了花,恨不得召告全天下,此时白氏当面问起,她一点也没想着暂时先压着不说。
“祖母,孙女我这次要给咱们家争光了,您可听说那些进京来的穹夷人的事?两天后送行,孙女我可是送行队伍中的一员,负责管理那些送去穹夷的婢女。”
白氏一愣,这件事不是由宁馥负责的吗?怎么她也去?
不等她细问,那边宁碧思就已经福身了:“祖母还是快回怡松院陪着祖父吧,这里人多手杂的再磕着碰着您可怎生是好?孙女也忙的很,等收拾完再与祖母细说!”
随后她就转过身去指指点点,很是忙活,白氏跟着婆子站在一边还真是有些挡道,如此站了一会儿,话也插不上,站着也是多余,白氏皱着眉,沉声:“我们回去。”
回到怡松院,香檀已经喂完了药服侍了宁政歇下,见白氏回来赶紧过去:“老夫人可问清楚了?”
白氏一屁股坐下,回想着方才三房院落的情景,总觉得心里有些不妥当,但碍于自己年纪到底上来了,外面现在是个什么世道她也未必跟得上,便与婆子一起同香檀说起方才的情景,毕竟香檀是个年轻人,眼界还是比她们这些上了年纪的要宽些的。
香檀一听就怔了,失声道:“送行的不是宁姑娘吗?怎么四姑娘也要去?外面可从没有这个消息啊,这件事是宫中内定的,我们府里没有接到圣旨是断然不可能的,四姑娘有没有说清楚?是她要去,还是宁姑娘同意要带她一起去?”
“这……”婆子也愣了,不由的看向白氏,踌躇道:“四姑娘没说,可我瞧着,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香檀更惊了,掩口惊呼:“难道是因为这次孔公子的事,影响到了宁姑娘,宁姑娘这次不能去送行了?”言罢又喃喃自语一般分析道:“这么看来是这样了,是负责管理那些送给穹夷的婢女而去的,名声有损确实不适合管理那些婢女……她确实是极有可能被除名,可是怎么会突然之间就由四姑娘接替呢?四姑娘又不是官员,更与宫中没有联系,我们家也没有人能有这个门道啊……”
白氏别的没太听进去,那一句‘名声有损确实不适合管理那些婢女’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她心里噔时就一咯噔。
这名声有损之事就是与孔无喧有点关系的事,可这件事真正的女主角并不是宁馥,而是宁碧思!
别的且不说,就单说宁馥会从名单上革除,这原因就是因为名声有损,护送的可是大周的婢女,一个女子失德,自然是没了这个资格。
可是这件事却并不是宁馥做出来的,而是宁碧思,现在宁馥因为这件事被除名,目前还没有别的牵连,可宁碧思若是顶了宁馥的名额,宁碧思可是没有官级傍身的,宁家这边也不可能有谁能撑上一撑,若是到时候这件事被戳穿了,那等待宁碧思的又会是什么?
再往深里想,宁碧思现在可是挂着宁家的姓氏的,到时候,等待宁家的又会是什么?
就在白氏开始忍不住胡思乱想的当口,香檀慌了,上前抖声道:“老夫人,这件事可不能这样下去了,悬崖勒马才是当紧,这个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宁姑娘那么本事,绝对不会允许被人凭白无故的泼了脏水的,这件事根本与她无关,她肯定会想尽办法查出真相还她自己一个清白的,而且听说这次她之所以能有这个机会,也是那穹夷人和太傅大人力荐之果,这二人的重量不用再说了,宁姑娘加上他们二人联手,这件事肯定会很快就水落石出的!到时候,四姑娘可怎么办?!”
婆子也震住了,失声道:“送婢女去穹夷这件事可不小,说句毫不夸张的话,这就是代表我们大周而去的,一旦生出枝节,那四姑娘……可到底也并非咱们宁家的血脉啊……却要因为她而受到牵连惹了皇怒伤了皇家的脸面的话……”她快哭了,看向白氏:“老夫人……”
白氏深吸了一口气:“去把二奶奶叫来。”
外厅的嬷嬷立即小跑着去了,正院抱厦内,孔夫人已经如约而至,就像从未私下有过见面与交谈一般,正端着茶笑呵呵的与陈佩青话家常。
旁边还站着丫环婆子,话还没说到正事上,怡松院的外厅嬷嬷就来请人了。
陈佩青心中一恼,心想这边正事还没说呢,怡松院天天安静的不得了,什么时候有事不行,非得挑着这个时候。
她朝着孔夫人笑了笑便迎了出去,皱眉问道:“是老太爷有事?”
嬷嬷摇头:“不是不是,是老夫人让我来请您过去一趟。”
一听不是宁政有事,那府里就没什么别的大事了,白氏的事能有多急?
陈佩青立即撇了嘴:“我这里有贵客,稍候忙完这边我就过去,你跟老夫人说一声。”
嬷嬷还想再说什么,陈佩青已经不耐烦了:“这是船舫生意上孔老爷的夫人,你自己说哪个重要?!”
嬷嬷再不敢说什么,赶紧又跑了回去照着原话回给白氏。
白氏一听就噌的站起身来。
婆子僵了:“孔夫人这么快就找上来了,会不会就是要与二奶奶说这件事?”
香檀机灵,立即叫了个小丫头过来:“你去打听打听,看看二奶奶和孔夫人在说什么呢!”
没过多久那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