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几位尘拂飘飘衣袍宽大的道士,在宫里划分乾坤八极修筑丹室。也偷听宫人们私下说,延福宫内帷yín_luàn,皇上龙体欠佳,开始访仙问道,服食金丹仙药(仙人食金饮珠,寿与天地相齐;服金者寿如金,服玉者寿如玉)。
朝中也掀起一股兴道风气,民间佛道两家,本是分庭抗礼,此时道教甚嚣尘上,自然少不得一番争斗。
宫里却是波澜不动,只有一件事,皇后所出的铭珈哥哥已行冠礼,却不肯立妃,只封了几位侧妃。
我见过几位侧妃的画像,无一不是弱柳纤质婀娜多姿,含羞带怯的婉约。
“倒都有些像宫里的那个贵人呢。”母妃身边的嬷嬷这么道。
指尖有些许寒意,我拢着茶杯,深宫内苑秘闻无数,人人心知肚明,多少都是埋葬在众人嘴中。
初冬,一众朝臣请奏立国储,另有朝臣以父皇正值盛年反对,两相权宜,国储之事暂议,铭珈哥哥入延和殿,协父皇处理国务。
铭瑜才十岁。
如果我那早夭的哥哥还在的话,今年,也快冠礼了吧。
母妃宫内有间不为人知的狭小屋子,放着各式小衣裳被褥和玩具,供着一盏小小的佛,经年点着长明灯,以唤她的孩子早日归来。
似乎是本朝旧俗,佛前奉施灯明,为亡魂照世路,不溺黑闇。
这个冬天异常寒冷,梅花开的早,春信亭和香玉亭一片暗香浮动,宫内常在此处设宴赏梅。我畏寒,常躲在星河苑内不愿出门。
廊下的小宫女抱着几支红梅进来,悄悄的对同伴道:“刚才路过照妆亭,遇见大皇子抚着栏杆怔神,连奴婢行礼都未曾听见。”
“大皇子建府后,可难得在宫内了,怎么会在照妆亭呢。”
“我也觉得奇怪,他发现了我后,唬了一跳,挥挥手让我走了。这么冷的天,就穿着件常服在那站着,也不觉得冻。”
宫女的声音慢慢远去,我放下手中的话本子,打开窗远望。照妆亭筑在山坡上,亭边有活泉蜿蜒流入延福宫,正好能眺目延福宫的全景。
又听说,铭珈哥哥在保和殿与朝臣宴酒,临幸了一个小宫女,收入了府中。这倒不稀罕,稀罕的是,那小宫女,正是当时在荔枝阁廊下当差的,荔枝阁空置后被分去了保和殿。
如意这阵子去河间府办事,一直到岁末方归,不知什么时候起,他越来越忙,能跟我相会的日子也越来越少。
四合寂寂,唯有枯木被积雪压弯的簌簌声,他夤夜踏雪而来,在廊下拂去满身雪花,我裹着暖意,从内室里扑在他怀中。
“小人身上凉,仔细冻了公主。”他推拒着我,要去炉边烤暖身子。
我不肯顺从,扭捏着踮脚揽住他的脖颈,挂在他身上。
他苦笑着摇摇头,揽住我的臀抱在怀中,迈入内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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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室里暖和的紧,沉水香袅袅的盘旋在香鸭炉上,软厚的狐皮裘铺在榻上,凌乱的堆着许多本字画书籍,几上胡乱的摆着数碟蜜饯糖脯。
他托住我往榻上去,身子挂不住要往下滑,我苦恼的皱皱眉:“我是不是沉了许多,你都要抱不动我了。”
“还要多喂喂才好,这还太瘦了。”他圈住我堪堪一握的腰:“怎么长了这些年,还是这般娇娇弱弱的。”
我哼了一声,不满的道:“我又不是延福宫弱不经风的那位。本宫文能吟诗作赋武能提刀上沙场,可惜,只恨是个女儿身。”
他憋着笑,眼里流光溢彩,郑重的道:“是,公主骑得了枣下马,爬的了小桃树,还能斗鸡赶狗,捉鸟打雀,甚是英武。”
我昂着下巴,扑哧一声笑出来,把他压倒在榻上,封住了他的清越的调笑。
他舔舔我的唇,低声问道:“公主吃过什么了,这般的甜。”
那甜字压在他舌尖,抵着上颚佐着气息一起吐出,带着喑哑和魅惑,我心痒难耐,舒展身体趴在他身上,舔着唇角道:“刚吃过了许多蜜饯乳糖,如意要不要尝尝。”
他的眼里是我清凌凌的倒影,浅色的眼珠柔情万分的凝视着我,撬开了我的唇,探入嘴中。
真奇怪,吻过这许多许多回,为何还是一样的甜,不知餍足的想继续。
他的舌在我口中搅动,封住我的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