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咄咄逼人,她们若晚上半步,代王妃就要定下来了。
君琂先到,换下官袍,着一身清爽的裙裳,静静品茶,眉眼沉静。听到门声后,自己先起身,看向清阳公主:“殿下来晚了。”
清阳脱下大氅,屏退小厮与婢女,叹道:“张府门前水泄不通,我换了道才赶来的。”
君琂浅笑,眸中染了笑意,道:“代王婚事,确实让人头疼。”
“皇后近日频繁召见张家嫡系的女子,虽说是给李樾相看,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加之代王都在,我怀疑是不是给代王安排的?”清阳走到炭火旁,烘了烘冰冷的手。
“皇后给李樾定的是顾笙,不过顾家并不知晓。”君琂道。
“顾笙?”清阳目瞪口呆,顾家那个小姑娘力气大,性子坦率,被顾夫人捧在手心里哄着。她是顾将军与夫人的老来子,平日里极为宠爱,护得太好就有些不懂险恶。
这些年不知怎么样了,当年在东宫差点打死张家幼子,竟不想皇后还惦记着。
她走到茶水旁,喝口茶水压压惊,道:“顾家不会同意。”
“陛下也不会同意。”君琂神色甚是平静,没有清阳那般恐慌。她太过沉静,就让清阳安静下来,反问她:“你觉得代王妃可选何人?”
话未说完就注意君琂神色,她知代王这些年十分黏着君琂,心中最好的代王妃人选就是她。现在她觉得自己有些残忍,让君琂去商议代王妃合适的人选,小代王要是知晓,只怕会闹翻东宫。
君琂神色淡漠,哪怕知晓清阳在望着也没有紧张,淡然道:“顾笙。”
清阳一怔,“你也看中顾笙?”
“顾家兵权,亦让皇后垂涎,再者顾笙在代王与李樾之间,必会选择代王。”
清阳不明白,君琂这么多年就没有为自己考虑,代王妃的名分给了顾笙,她图什么?顾笙与代王相识,是不错的人选,清阳也不想她多年努力便宜顾笙,试探道:“你觉得顾笙合适,可代王不会同意。”
当年她要了代王送给君琂的别院,代王就哭了许久,心疼的不是别院,而是她让君琂失望了,言而无信。
按照代王的性子,怎么会娶顾笙。
君琂道:“代王懂事,她会听话的。”
清阳没有再说话,君琂历来自有主张,多劝也没有用,继续道:“顾老将军会同意吗?一嫁代王,可就是代王一派了。”
君琂在朝,懂的比清阳多,她经验颇丰,相比较这些事都不算难,回道:“顾将军自己会同意的,只要他知晓皇后有意让顾笙嫁李樾,就会迫不及待地同意。”
清阳想想也是,不管如何,当年顾张两家闹得不和,让顾笙嫁给李樾,等于羊入虎口,细细沉思不如温润的代王。
两人想法不同,君琂也没有多说,细细与清阳商议其她的事,一个时辰后,两人就分开。
君琂坐车从张府门口过,那里依旧许多人在等候,她渐渐想起皇后一死,太.祖就迫不及待地动了张家。张家气势太甚,行事无度,太.祖早就忍不住了。
故而,她对张家从不曾在意,自有他们该得的后果。
眼下,她头疼的是如何说服代王答应亲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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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太.祖匆匆来迟半刻,朝臣觉得奇怪,大胆观君色,见他眉眼隐着怒火,都吓得垂眸。
丞相为首,将今日的大事禀过,众人商议后落定。
君琂心神不宁,数次抬首觑太.祖面色,心中沉了沉,不知他为何而怒,又为何姗姗来迟?
退朝后,她本想去东宫,又碍着自己外臣的身份不好过去,想了想,命人去给代王传信。
吩咐出去后,直到午后才有回应,东宫守卫多了一重,探不出一丝消息,粗粗一看与寻常无异,奇怪的是信传不进去。
代王对她的传信都会在第一时间内回应,不会让她久等。趁着午后无人在意,她又命人再去试试。
结果,照旧。
她心沉了沉,立即出署衙去清阳公主府,去后方知,清阳公主不在府上,昨夜进宫还没有回来。
驸马安衍没有在意,见君琂神色不对,急道:“可是出事了?”
君琂没有将心里怀疑说出来,只道:“驸马进宫去接殿下,或许就知了。”
安衍知君琂性子稳重,她说出这样的话,他不好拒绝,换好衣袍就出宫。君琂随后跟着,在长乐宫门口静静等着。
至天黑,安衍才出宫,见到君琂的马车,焦急走过去,道:“东宫出事了,代王落水,陛下在寻凶手就封锁整个东宫,清阳留在东宫照顾代王。”
清阳靠着车板,低声道:“烦请驸马给公主传话,能否让我入东宫。”
安衍摇首:“不如等明日,或许陛下会主动让你过去,不过清阳没有看到皇后,发生这么大的事,皇后依旧在长秋宫也不知是何故。”
天气寒凉,安衍冻得唇角发抖,君琂不好将人久留,点点头道:“也可。”
回府后,君文嘉见她才回来,迎面走过去,关心道:“发生何事了?”
“无事,天气冷,父亲早些回屋。”君琂浅笑,烛火下眸色深邃而寒凉,笑意带着勉强。
君文嘉身体愈发不好了,辞官在府里养着,好在君圩复职,了了他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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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早朝,太.祖单独将君琂留下,也不作掩饰,直言告诉她:“代王落水,昨夜才醒,你去东宫看一眼,与齐牧一同找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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