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近人情切。她阖眸时,感应到卫长宁的双手悄悄从伸过来,在她腰间紧紧缠住,气息也慢慢靠近,她身子忍不住僵直,终究开口说话:“阿齐,我未曾与你置气,只是生自己的气罢了。”
听她唤阿齐,卫长宁弯弯眉眼,心中有了底气,与她辩驳:“人怎会与自己生气,先生生气可以说的,我大概笨习惯了,猜不出你的心思。”
“我气自己当初为何不随你回长安城,应当挽留你。”君琂眸色黯淡,低眸凝视自己腰间的凝白双手,细润无瑕。
卫长宁感到惊讶,过往的事,她看得很开,喜欢是自己的事,先生若不喜欢,也并非是她的错,道:“那你现在挽留我,随我回宫,当初欠我的,都还我,不许跑。”
她总是这么乐观,以至于君琂无地自容,她蹙眉不言,在情爱面前,她自愧不如。
马车往宫内走,哒哒的马蹄声撞在卫长宁的心中,她觉得先生也有趣,明明苦尽甘来,她却执着于旧事,让自己陷入苦果中,挣扎不得。
既然不是生她的气,便也放心了,她大胆地凑到君琂耳畔,小心翼翼地吻落在她的耳垂上。君琂正陷于旧事中,s-hi热的温度让顿时一惊。
卫长宁发觉她身子僵硬,环住腰间的双手微微用力,将她紧密地与自己贴合,用舌尖微微舔舐,轻轻挑弄。君琂极力抿住唇角,不让低吟声呼出口。
她极是羞涩,也不敢回应卫长宁,只微微避开她。
君琂越是躲避,卫长宁越不放手,两人纠缠许久,君琂面红耳赤,抵着卫长宁的肩膀微微喘息,已然不能自制。
卫长宁好笑,伸手抚摸她的耳垂,低笑道:“好烫。”
如此不正经的话,惹得君琂恼羞成怒,卫长宁忙缩回手,讨好地笑了笑,君琂不理她,推开她自己一人坐直身子,自己摸着耳垂,确实烫手。
“先生,我有些累了。”卫长宁巴巴地说了一句。
这几日都不敢睡觉,夜不能寐,脑海里将要发生的事情都缕清了,甚至连反对的人会拿什么理由阻止,都想过,几日下来,感觉疲倦得很。
君琂知晓她累,也不生气了,揽着她,让她躺在自己的膝盖上,“你先睡会,入宫后再唤你。”
“好。”卫长宁应了一声,躺下来,道:“太后那处,蒋怀去说服的,我想个办法感激他。”
皇帝恩怨分明,这也是好事,君琂由着她自己去想,自己就不答话了。她抬眼的功夫,卫长宁就睡着了,唇角微微抿着,可见这几日有多劳累。
马车走得很快,君琂寻披风给她盖着,秋日里寒凉,睡着马车里极易染风寒。
睡熟后,人在睡梦中寻着热源,卫长宁往君琂身上靠了靠,将自己缩在披风下。君琂见她整个人松懈下来,睡得很踏实,自己也着实觉得舒服,手伸至披风下,握着她热乎的手。
马车驶入宫中后,太极宫门前站着几名朝臣,君琂掀开车帘,听到嘈杂的声音,拍了拍卫长宁的肩膀,唤她:“长宁,到了。”
黄昏西去,瑰丽的光色徐徐洒下来,带着几分热意,宫门前的朝臣都被镀上一层光辉,也不知等了多久。
被唤醒的卫长宁,定了会神,也听到声音,趴着车窗看一眼,清醒后,整个人懒洋洋的,无力地靠着君琂,“我还觉得困。”
“不能睡了,你该去见见他们。”君琂揉揉她半阖的眼睛,努力让她清醒些,点了点她的鼻尖,提醒道:“不许偷懒。”
“先生在,我哪儿敢偷懒,只是我刚睡醒,总有些起床气,怕待会不开心就拿他们撒气。”卫长宁不睁眼,让马车先去寝宫,握着君琂的手,往自己的肩上带,“睡得这里疼,先生给揉揉。”
等揉完,天色都黑了,君琂收回手,不愿意纵容她,自己往一旁坐了坐,与她隔开些距离,冷声道:“先去太极殿。”
先生好无情的。
卫长宁委委屈屈地下车,顺带扶着先生,生气归生气,还是要珍惜亲密的机会,待君琂站稳后,她才垂首道:“那、那我去太极殿。”
皇帝情绪低沉,君琂真担心方才的话真的会成真,拿大臣出气,见她走了两步,唤住她:“陛下。”
卫长宁听到她的声音,茫然地回首:“先生有话要叮嘱?”政事上,君琂的态度肃然严苛,卫长宁也不与她撒娇,都会听她的。
她气消得快,君琂也不知她怎么就好说话,总是将自己放在最末的位置,她叹息道:“陛下换身衣裳?都脏了。”
衣裳脏了,见朝臣有失皇帝的颜面。卫长宁垂首看了一眼,傻乎乎都道:“很干净的。”
出来迎接两人的林璇,一听皇帝的话就蹙眉,太傅都已说脏了,去更衣,她怎地就不明白太傅的意思,她只好添一句:“陛下,更换的衣袍都备好了。”
意思也是身上的衣袍也脏了,卫长宁自己摸了摸,真的很干净,午后在刚换下的,先生说脏了,那便脏了,去更衣。
她不固执了,君琂也松口气,就怕这个呆子在宫人面前反应不过来,直接离开。皇帝为尊,她不好先走,只得道:“臣替陛下更衣?”
她口中的呆反应过来了,黯淡的眸子瞬息亮了起来,走过去牵着先生的手,笑眯眯地,十分欢喜。
林璇彻底说不出话,让宫人在殿外候着,不能进去打扰皇帝的‘更衣’。
殿内有些y-in暗,君琂推开榻前的窗户,这才亮了有些,将皇帝领到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