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高友亦知严昂看不惯自己,但事关重大,只能竭力一试,道:“殿下果真要出战?”
严昂不屑地道:“本王所言岂为儿戏?今夜自当奋力一战,大破北梁,以立不赏之功。”
朱高友苦劝道:“若真要与北梁一战,末将斗胆,请求雷岳带兵偷营,陛下坐镇盘城。如若情况有变,可为回旋。”
严昂冷笑道:“大丈夫行事,自当雷霆万钧,怎能前惧狼后畏虎。我意已决,毋庸多言,否则以扰乱军心论处,严惩不贷。”
朱高友见状,只得讪讪地退了出来。凭借多年的从军经验,朱高友下意识地感觉到不安,但又说不出来缘由,只盼望着能说服惠王,不想严昂一意孤行。朱高友望着西下的斜阳,长叹了一口气,也许自己的直觉是错误的,他开始安慰自己。
子时,盘城内外一片寂静,除去篝火边站岗的兵士,似乎所有的人都进入沉沉的梦境。就在这时,盘城的城门“吱呀呀”地打开了,吊桥也缓缓地放了下去。开城门的声音虽轻,但也令严昂一阵紧张。
严昂、丁昌、朱高友、薛晨、张烨各领一千人马,向北梁大营摸去。另有御林军左统领周威,领二十余身手敏键兵士,手执短刃,先行除掉北梁的岗哨。
在这凛冬的寒夜,北梁似乎并没料到严昂会来偷营,所有的明哨均点燃着篝火,兵士也慵懒地烤着火。面对这么明显的目标,周威几乎没有费力,一路拔掉了七个岗哨,但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暗哨。难道是无法抵御这透彻骨髓的寒冷,所以暗哨尽撤?但当时的情况却容不得周威多想,在拔掉最后一个明哨后,他吹响了唿哨。
严昂与丁昌等诸将从四面一起杀出,直冲北梁营帐。但在进入的刹那,严昂突然觉得不对,杀声四起显然没有打扰到营帐内的静寂,没有一个慌乱到不知所措的兵士出现,只有凛冽的寒风吹动着营帐上的布幔呼呼作响。
严昂刚想下令后撤,却只见四周瞬间燃起了无数的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为首大将正是北梁第一勇士韩俊,身后是数万带甲锐士。严昂突然觉得后背上一阵阵寒意袭来:北梁甲士虽众,但却如同泥塑般伫立在那里,除去火把燃烧的声音,没有一丝其他声响。那种静,让人感觉如同泰山压顶,喘不过气来。严昂这才意识到,北梁铁骑不愧为百战之师,严湛连胜数阵,并非侥幸。
严昂正待领兵往盘城杀去,只见韩俊手中屈刀一挥,顿时箭簇如雨,身畔兵士纷纷倒地,阵型大乱。韩俊见状,一马当先,率北梁铁骑杀将过来。
严昂正一筹莫展之时,只听见有人高喊:“殿下勿慌,末将来也。”严昂抬头看去,只见朱高友带着近千兵士冲到近前,张弓劲射,一时间北梁铁骑中箭者众,冲锋的势头被暂时压制下来。
朱高友来到近前,道:“殿下,盘城是回不去了,末将知道附近有座岱山,易守难攻,可暂时退守,为权宜之计,徐图后进。”
严昂一时无法,只得与诸将合兵一处,且战且退,一路上尸横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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