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对,庄园主是位七十高龄的泰籍华人,跟皇室贵族关系不错。”
林深青点点头,想难怪他说来这儿谈的不是小生意。她想,这桩生意说十亿可能都是蝇头小利,更要紧的是,它能跟泰国皇室建立纽带,深入东南亚商圈。
到了目的地,两人前后脚下车,被佣人们领进了餐厅。
餐厅顶壁很高,八盏水晶吊灯把四下照得金碧辉煌,正中的长桌摆满了新鲜的食物。林深青扫了一眼,发现一半是泰国料理,一半是中国菜,其中还有特别为贺星原准备的港餐。
两人在同一侧坐下。贺星原低声提醒她:“抓紧时间填肚子,等会儿来了人,就吃不了什么东西了。”
林深青猜到他在说谁,先挑了些主食吃,刚够五分饱,就听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和笑声。
是庄园主巴纳和赵曲风来了。
她拿餐巾擦擦嘴,跟贺星原同时起身。
两边惯例来了场寒暄。
寒暄过后,巴纳用流利的中文招呼他们:“别客气,坐下继续吃。”又抬手示意赵曲风,“赵总也是,刚才那顿晚餐光顾着陪我聊天了,再吃些。”
赵曲风点头微笑,躬着腰请巴纳先坐。
巴纳在主位落座,问候贺星原和林深青:“我听说小贺总和林小姐是从曼谷过来的?”
贺星原代答:“是的,巴纳先生。”
“怎么还绕一程?赵总就是坐直升机直接落地华欣的。”
贺星原笑了笑:“我们出于某些私人原因,不太喜欢直升机。”
赵曲风脸色微变。林深青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哟”了一声。
这庄园主是个老江湖,一开场就把贺星原和赵曲风的恩怨亮到了明处,且摆明了提醒他们,没什么好藏的,在座谁跟谁一伙,谁跟谁结了仇,他都清楚。
既然这样,林深青就没必要假装中立了,诚实一点反而更好。
她心里有了计较,开始有意跟贺星原亲近搭话:“这个叉烧做得很地道。”
贺星原点点头:“巴纳先生有心了。”
他摆手示意没什么,接着说:“别光吃菜,小贺总,你来开瓶酒吧。”
贺星原看了看酒架上二十来支葡萄酒:“要是只有一瓶酒,我就不客气了,这么多,还真不知道怎么下手。”
巴纳笑起来:“这哪种美酒配哪种佳肴,确实有一些门道,看来小贺总是这方面的外行。”
贺星原点点头承认。
巴纳转头看赵曲风:“赵总懂得不少,那让赵总挑吧。”
赵曲风起身走到酒架前看酒,掸衣摆的手势难掩得意。
林深青注意到他右手虎口处缠了一圈纱布,不知怎么遭报应伤着了。
赵曲风三两下挑选完,拿起一瓶白葡萄酒,笑着说:“小贺总开这瓶维欧涅吧,泰餐重口辛辣,适合配甜度高,口感清爽的酒。”
林深青低低“啊”了一声。
巴纳和蔼一笑:“这怎么办?林小姐看起来好像不太赞同。”
赵曲风看向林深青:“林小姐抱病多年,可能已经不太记得这些常识了。”
她笑笑:“确实难免生疏,不过赵总说得没错,按传统的搭法,咖喱配维欧涅是绝佳的选择,我只是有点好奇,金越都是以这样的配餐意识服务顾客的吗?”
“当然。”赵曲风笑了笑,“根据顾客选择的餐点,从专业的角度给出餐酒的建议,这是金越一直坚持的服务意识。”
“可是……”林深青看了一眼贺星原的餐盘,疑惑道,“我们小贺总一直在吃港菜,从头到尾都没有碰过一口泰餐啊。金越的服务意识,是不是太浮于表面了?”
赵曲风笑容滞住。
巴纳笑着打圆场:“赵总可能是一时疏忽,再换一瓶就是。”
赵曲风撑着笑意转头换酒,这次拿了一瓶红葡萄酒:“那就开这瓶吧,口感轻盈的黑皮诺搭配叉烧,”他看向林深青,“林小姐这回应该没有异议吧?”
她一脸“说不好”的表情,皱了皱眉问:“我没看错的话,这瓶新西兰的黑皮诺,市面价格大概只需要二十五美金左右?”
巴纳点点头:“是的。”
赵曲风笑了:“林小姐的意思是,这瓶酒太便宜了,配不上小贺总的身份?可我记得林忠廷老先生曾经讲过,葡萄酒世界不分贵贱,人人都有享受美酒的权利。看来林小姐不太赞同你爷爷的教育。”
林深青摇摇头:“葡萄酒世界不分贵贱,酒店业却分。我想走进香庭、金越的顾客,和走进青年旅舍的顾客,应该不是同一拨人吧。赵总拿一瓶二十五美元的酒告诉你的客人,你对待来者一视同仁,不分贵贱,难道这些贵人们会感到舒服吗?按我看,经营者开始经营的第一步,就该找准自身定位,拿葡萄酒世界的准则来打造酒店,那怎么行呀。”
赵曲风的牙关越咬越紧。
巴纳哈哈大笑:“真是巾帼不让须眉,林小姐有这样的见识,我看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