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过赵鹤其也懒得听就是了, 她一扬剑, 直指王重久, 不耐烦道。
“我对你的秘密没兴趣,你也不要再对我究根问底。”
“如今你我二人的当务之急是齐心协力守住山海关, 别的什么盘算, 都得等契丹人走了再说。”
“你与其纠结那些, 不如先好好想想,抓起来的那些獨啟族俘虏要怎么用吧!”
赵鹤其这个问题倒是说到点子上了。
这些獨啟人, 杀又不能杀, 卖又卖不出去, 拿着去跟契丹人谈条件吧, 契丹人根本不理睬他们,而且还得时时刻刻防备着那些前来劫囚的“壮鸟”, 折腾得王重久精疲力竭的。
辽东全境沦陷, 山海关的防线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原先裴景容在的时候还好,碍于他的身份, 冀北的高级军官们鲜少有敢当面不买账的。
但现在的裴景容“重病在床,不能见客”,冀北的这些刺头还好一些,多少端着点, 燕平府那些赶来支援的将领对于王重久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灾难。
尤其是那些军功在身、将名在外的, 哪里看得上王重久这么一个一没名气二没资历,三没身份四没血统,连个像样的成名之战都没打过的小兔崽子。
就更别提听他调遣, 受他委任了。
起初是一群人叫嚣着要打,立刻打,赶紧把辽东打回来。
可是契丹人横兵在侧虎视眈眈,根本就不是那么简单的说打就打的事情,而且一旦开战,粮草怎么算,兵马怎么算?
大庄国力雄厚是不错,可也没有这么说打就打的道理,就是年前庄平帝遣大军西征,也是前后筹谋了好一段日子的,抱着的就是不打则矣,打了就一定要把十二盟打怕了的念头。
而若是如今仓促地两面开战,恐怕东西两边都会出现难以支绌的情状。
但也不能不打,如今形势不明,契丹人直接横兵插入了冀北与辽东的边界之上,辽东北部的卫所到底情况几何?
是全部都沦陷了?还是仍有部分大庄的将士们在奋起抗争?
若是冀北这边按兵不动,会不会直接拖垮了那些苦苦支撑着等待援救的人?
王重久愁得头都要秃了。
偏偏本来就左右难为的时候,耳朵边还老是有人叨逼叨叨逼叨得叨叨个不停,王重久还得忍着性子一个一个的屁话都耐心听完,用心敷衍回去,烦得他只想在心里翻十来八个白眼。
洛阳城里的奇闻异录很快就随着辽东的彻底沦陷和契丹人陈兵冀北之侧消息的传来而被人们抛之脑后,一时间,街头巷尾讨论的全都是东北的战事。
不同于被派去西北征战的大军,东北一开战,能顶上去的多是他们原有的驻军,不管是裴景容还是王重久,亦或他们带去的五万兵马,放到真正的战场之上都是不顶看的。
可恰恰驻军防备完整的辽东就这么突兀地全境沦陷了,冀北之上,燕平王刚刚卸职,整个燕平府的军务由傅霜如一个远在洛都的文官遥领,能保持大面上不出错就顶天了。
——一旦开战,冀北的将领们各自为政,很容易出现谁也不服气谁的场面,到时候大庄的处境更无异于是雪上加霜。
事实上,两兵还没正式想接,王重久就已经快支撑不住场面了。
傅霜如连着三天夜宿宫中偏殿,没日没夜地陪着庄平帝讨论如今东北的局势。
这场仗是肯定要打的,不仅要打,还要狠狠地打,打个漂亮好看的胜仗回来。
辽东也肯定是要收回的,庄平帝再怎么也不可能允许契丹人在大庄的土地上耀武扬威。
但怎么打,什么时候打,如何分兵列阵,如何安置粮草,如何安抚百姓情绪……这些都是问题。
东北已经再经不起一场败仗了,山海关的防线一旦再往后退,西北的大军必然得班师回援。
到时候已经不只是打不打得跑契丹人的问题了,那已经意味着庄平帝筹谋准备多年的征西大计完全功亏一篑。
那时就是屠尽来犯东北的外族都抹不平庄平帝的憾然。
所以,这一仗的打法就至关重要,谁来领兵,什么时间,需要多少粮草、兵马……都需得细细谋划。
庄平帝第一时间就给燕平王写了一封密信,嘱托对方先出面主持冀北的大局,同时也叫傅霜如与户部众多官员一起,开始加班加点地计算如今大庄能拿出的用于东北的钱财物资。
有燕平王出面,冀北的局势短时间内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庄平帝一边着内阁紧急拟定出征东北的将领名单,一边毫不客气地开始清算起相关人员的过失来。
辽东竟然这么悄无声息地丢了!就这么毫无声息,轻轻松松地丢了个全!
庄平帝仿佛一只被人触碰到了死穴的雄狮,开始凶狠地撕咬起那些胆敢前来冒犯的牛鬼蛇神们。
与辽东军事政治相关的官员们被庄平帝从头到脚撸了个干净,傅霜如在下手看着庄平帝列的那一长串的清算名单,后背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