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如手撑着脑袋半躺在贵妃榻上,她才午睡起,浑身还有一股子懒洋洋的的劲儿,却更将显得她娇媚美奂。
午睡得时间有些长了,头还有些晕,外间守着的雨扬听到动静,便沏好了热茶端进来,边笑着道:;娘娘可醒啦?奴婢沏了热茶给您醒醒神儿呢。;
程晚如不动身,笑睨着她,头微微一点道:;放在旁边吧,凉了些本宫再饮,外头可还在刮风?;
这两日的天儿有些不好,阴阴沉沉却又总不下雨,白日里刮着极大地风,瘦弱一点的人都有可能被吹走,话是说得夸张了些,但外头风势之大,是少见的。
雨扬偷偷把窗子推开一条缝隙看,有狂风袭来,她连忙闭上了眼睛顺手合上窗子,回过身道:;娘娘,风还是很大,娘娘是否要出去?;
程晚如无力般的坐起了身,温和道:;外头风大,还是在这里待着吧,你去库房将昨日皇上赏下的汉白玉棋拿出来。;
;娘娘才午睡去,行会儿神再下棋吧。;雨扬站着不动,将已经有些凉的茶捧起来递给她。
程晚如抿嘴一笑接过茶盏,轻呷了一口润润嗓子,方才道:;无碍,库房有些远,等你拿来,本宫这神儿也该醒了。;
;是,奴婢这就去为您取来。;雨扬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开暖阁。
暖阁只剩下她一人了,她站起身,浑身还是没有力气,有些疲倦,她慢慢地走到床下的榻上,倚着窗下听窗外的风声,狂风肆意,秋走冬来,天又要开始变冷了么?
回过头去看,原来进宫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了,那些日子,她是那么顺其自然着。
;娘娘,太医请见。;暖阁外有宫人回禀。
程晚如随即道:;请吧。;
不一会儿,走进来一个官袍太医,胡须花白,双目浑浊却有神,他行了礼进来,道:;臣来给娘娘请安把脉。;
程晚如点点头,坐直身子,将手搭放在矮几上,太医告了罪,这才在另一边的榻上也坐下,伸出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把起脉来。
从宫外回来后,她便莫名其妙地大病一场,昏昏沉沉躺在床上,谁说什么都听不清,也施展不出半分力气,众人惊觉不对劲,连忙去回禀了皇上。
初时赫连青羽也是乍吓了吓,召来太医院最有资质的郭太医前来医治,她便在床上整整躺了三日三夜,如一个没了魂魄的人般。
如今好了,但赫连青羽仍然让郭太医每日按时请安把脉,丝毫不得马虎。
郭太医闭目,用另一只手抚摸自己的胡须,良久,眼睛蓦地睁开,随即皱了皱眉。
;太医若是诊出什么,还望直言相告。;程晚如自然看到了太医的神情,料想是诊断出了什么不好的,她也做好了准备。
郭太医闻言连忙收手站起了身,恭敬道:;恭喜娘娘,娘娘是有喜了。;
;有喜?;程晚如并不见喜悦,反而迟疑起来,问道:;适才本宫见太医眉头紧锁,何以又有喜?;
郭太医笑着摇头,道:;娘娘误会了,臣只是奇怪喜脉为何直到今日才把出来,娘娘有喜一个多月了,但前段时间病了一场这滑脉便被隐了下去,如今滑脉浮现,是为喜脉,恭喜娘娘。;
程晚如意外地扬起眉,真的有喜了?她手不由自主抚摸上腹部,这里……孕育了一个属于她的孩子?
郭太医在一旁写下药方,然后道:;娘娘身子虚弱,平日里要多注意些,臣今后会每日为娘娘煎煮好一些安胎的药。;
写完之后他收拾好了药箱,起身便要告辞,程晚如忽然站起身,在他身后问道:;郭太医是要前去向皇上报喜吗?;
郭太医回过身,微笑道:;娘娘有喜,此事关系皇室血脉,臣有责任立即回禀皇上。;
程晚如沉吟片刻,轻声道:;还请太医先不要将此事回禀皇上。;
;娘娘?;郭太医皱起眉,有些为难。
程晚如却道:;本宫想亲口将这件喜事告之皇上。;
郭太医恍然大悟,误以为这是嫔妃们讨好圣上的手段,想着此事也不会有何影响,更何况又是一向待人温和的贵妃开口,他便应了下来,告了辞离去了。
程晚如手撑着矮几慢慢坐下,心绪混乱。之所以不要郭太医向赫连青羽回禀此事,是有顾忌的,这个孩子……恐怕不是赫连青羽所乐见出现的。
程家的势力虽大不如前,但在朝中仍然有重要影响,此时这个孩子的出现,无疑在后宫或是前朝都会掀起一阵风波。拥护父亲的人,也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上奏请立太子妃。
后宫之中还有个余容华怀了身孕,因她娘家势力薄弱不足以为患,父亲虽不放在眼里,但也必不留那个孩子。
她实在为难,不知如何才能留下这个孩子,无论如何,她都要想办法留住这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