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能明白其中利害?”
穆玄点头,道:“敢问陛下,那余下四个阵眼,又分别设在何处?”
惠明帝摇头苦笑:“百年前,人界与鬼界曾有一场大战,鬼界利用天现血月之象,大肆入侵人界,人间恶灵遍布,生灵涂炭。最后,是一位玄门世家的家主以一身血肉为献祭,布下灵阵,并将自己的五官作为阵眼,布设于灵阵的五个方位,才将鬼族人重新镇压于地下,保住人界和平。这个灵阵,就是「大地之眼」。”
关于大地之眼的传说,穆玄也曾听过只言片语。以前只当是光怪陆离的志怪传说,如今再听,却是另一番复杂心境。
“陛下的意思是,除了舍身布阵的那位家主,根本无人知道其他的阵眼在什么地方?”
惠明帝点头:“不错。大地之眼是以整个九州大地为阵,所谓阵眼,也深埋地下,除非有人不小心触动,想要主动寻找,谈何容易?”
“当年,那位家主也是为了永绝后患,也是煞费苦心。”
穆玄暗暗敬佩。九州之大,不知有多少痴迷于修仙问道的仙门大宗与玄门世家,其仙府所在,大都是灵力充沛之地。更别提,除去有人居住的,九州还有很多人烟罕至、不适合人生存却灵力充沛的山川河流。想要从这数以千计的地方找出五个阵眼,无异于大海捞针。
只是,穆王府又何以?
惠明帝见穆玄这般模样,便看穿他心思,道:“你是在困惑,穆王府的阵眼是如何被发现的?”
穆玄猜测:“应如陛下所说,是不小心触动。”
“不错。”
惠明帝笑道:“当年先帝敕令在原先穆氏祖宅的基础上扩建穆王府,宅中所有屋舍楼台都依亲王的规格翻新重造,匠人们连夜赶工,在翻修到穆氏祖祠时,却发现一件怪事。”
穆玄隐约猜到什么,顿时心跳如鼓。
“匠人们在祠堂下挖出一块巨石,上下两片,形如人的嘴唇。”
穆玄手心捏出冷汗:“是那门主的五官之一所化。亦是阵眼所在。”
惠明帝点头:“第二日,那批匠人便不知所踪,看过那个石像的人也或疯或傻,或暴毙而亡。满城都在疯传穆王府有邪灵作祟,先帝为防万一,将辟邪剑赐还穆王府,镇压邪物。也幸好,辟邪没闹脾气,乖乖认了姐夫为主。”
原来,先帝赐还辟邪还有这么一段曲折。
穆玄心潮起伏,久久难平。他今日目的,本想从惠明帝这里旁敲侧击出顾绝非的身份,没想到却牵扯出这么段辛秘,委实有些难以消化。
惠明帝负袖立在一殿幽暗之中,沉沉叹息:“此次鬼族人来势汹汹,只怕预谋已久,多半是为了破坏结界。穆王府有姐夫和辟邪镇守,朕自是放心,可余下阵眼若被鬼族人先发现,后果不堪设想。朕,只怕也要沦为大邺朝的千古罪人。”
“陛下如此说,臣无颜立足。”
穆玄明白惠明帝不会无缘无故跟他提起这件辛秘,但他一时间也揣摩不透皇帝的心思,不敢贸然接话,便劝慰道:“再说了,既然世上无人知道其余阵眼所在,鬼族又如何知晓?”
惠明帝目中隐露恨意,又一拳砸落于案:“如今的世上无人知晓,不代表以前没有。”
“玄儿,你可知当日舍身布阵的那位家主,是哪一个世家的家主?”
穆玄心头一跳。
只听惠明帝咬牙道:“是逆臣公输一族。”
“公输”二字,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年没从皇帝口中说出来了。
惠明帝颓然坐于御案后,眼神幽暗。
时隔多年,这短短两字,似乎依旧用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穆玄大惊,脑中嗡的一声,几乎不敢置信。一时间,心念急转,许多他以往没想通的往事,也忽然想通了。
难怪,皇帝当年处决公输一族时,用的是“勾结鬼族,驱阴兵邪物为祸人间”的罪名。
并盖棺定论“乱臣贼子,人神共诛!”
他原以为,这是皇帝随意捏造的莫须有罪名。
难道其中竟另有隐情?
惠明帝道:“这世上,唯一可能知晓阵眼所在的,恐怕就是那逆臣一族了。”
“朕只怕,他们早已将这个秘密泄露给鬼族!”
穆玄道:“依臣看,此事未必。若鬼族真知晓阵眼所在,早该有所举动,根本不必等到今日。”
“但愿你说的不错……”
惠明帝捏了捏拳,默坐半晌,忽肃声道:“玄儿,朕有重任要交给你办。”
穆玄立刻单膝跪落:“臣听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