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落脚地吧。”唐原挑开车帘,昂首下车。
早已得到消息的汀州府众人,此刻正左右列成两排,站在府门外迎接这位京城“大人物”的到来。
迎接的官员一个个面带笑容,穿着规规整整的朝服,容光焕发的样子,唐原一看就来气。
“什么,开仓放粮?”汀州府知州一脸不敢置信地看着唐原,心想这个京城来的准王妃,还真的跟上头交代的一样,狂妄又自以为是。
“不止开仓放粮,还要给百姓配药,找大夫。”唐原坐在正中的椅子上,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
“启禀上妃,汀州府里确实没有疫病的药,”知州假装为难地说,“至于钱库也是着实捉急得紧,不够买那么多药呀。来,把城里最好的江大夫请过来,让他给上妃禀报一下汀州的疫情。”
唐原就静静地看着堂上一众官员在惺惺作态,心里不知冷笑了几百下。
被知州请来的江大夫跌跌撞撞地跪在堂上,满脸惶恐:“启禀王妃,汀州府需要的几味药材目前确实城中短缺,也已报往京中知晓,只是不知为何迟迟未送药材过来。而原先城中仅存的药材,都,都……”
知州忙接过话:“都被一伙叛军劫了,往城东的葫芦山带去了。”
“葫芦山?”唐原皱着眉,“那你们为何不派兵前往剿匪?”
“禀上妃,汀州府总共就这么些人,那一半守城了,一半病了,剩下的一些,根本打不过那些悍匪啊,大家都有妻儿老小的,明摆着让他们送死,我们也没法跟上头交代啊。”知州身后负责城中巡防的李厉油腔滑调地回复着。
唐原心下大怒,一拍桌子把桌上茶盏都震到桌下,发出清脆的碎裂声。然而汀州府众人面上惶恐下跪,心里却自在非常,他们都知道这个所谓王妃的来历,不过是个纸老虎,这里的事情若办不成,可是连王妃都做不成的人,这样一个女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唐原未吭一句,大步离开汀州府衙。
“你说,这些人就是存心不办事,真是气死我了!”唐原拿着根皮鞭子,气呼呼地对着客栈后门的假山一顿猛抽。胡知州倒是给她安排了住处,她死都不去,一出府衙就往萧棠投宿的客栈住来。
“胡尹是皇后的人,他肯定是得到了指示要阻碍你的任务,这点本王早就猜到了。”萧棠笑嘻嘻地上前抱住唐原,一边按住她发飙的鞭子,一边拿下巴趁机蹭她的肩膀,“至于巡防营的李厉……”
“李厉也是皇后的人吗?他今日的态度,比那知州还要可恶!”唐原转过身,气汹汹地问。
“不,他是兵部侍郎的直系。”萧棠目光一闪,“兵部侍郎是当年害死你父亲的党羽。”
唐原怒气更甚:“什么?好啊,很好,都到一起了是吗?兆骞,给我取把剑来,我直接把他一个汀州府上下屠个干净,一了百了!”
跟久了这个王妃,兆骞也知道她心急暴躁的性子,此时连忙装听不到退下,这头发怒的母狮子,就留给自家王爷算了。
“一了百了?怎么一了百了?灾也不赈了,国师也不管了,幕后凶手也随他去了?”萧棠笑了笑,“汀州府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摆平的,你杀了一个李厉一个胡尹,他们身后还有多少人牵涉其中你知道吗?”
唐原瞪着他:“那你说怎么办?”
萧棠露出神秘的笑容,附在她耳边说:“依本王看,不如……”
唐原听罢,将自己移开他身边几步,上下打量着这个未婚夫:“外表看着人畜无害的样子,算计起来比谁都精明。”说罢嫣然一笑,“那就这么定了。”
次日,唐原又到了汀州府衙,喊上了汀州府所有七品以上官员,再次提出开粮仓之事,毫不意外地,众人又是一番推脱。
唐原冷哼一声:“如此,我便和你们约法三章。”
知州拱着手听着,心里却洋洋得意,觉得自己阻碍王妃安民的任务做得挺好,想来京中贵人应该会很满意自己的表现吧?
“第一,葫芦山的叛逆我来剿,药也我来取,”唐原站起身,“不需要汀州府出一兵一卒来平叛,但是平叛之后,你们必须开粮仓。”
众人面面相觑,心想这么一个黄毛丫头,有什么胆子说她一人能抵千军万马?她还能单枪匹马上葫芦山扫荡不成?他们可是知道那些贼子的凶狠的,那些当年可都是一个马头前挂着十个人头的主!正因为对葫芦山的叛逆极其有信心,众人纷纷点头答应。
“很好,第二,所有抚恤银两我无需你们来筹,我会劝说汀州所有商贾捐出自己的家财,你们,”唐原用手指指点点为首的几个大官,“你们只需捐出他们的两成银两,不过分吧?”
众人踌躇了一阵,倒是知州心底松口气,他早知汀州众商皆是利欲熏心的小人,若说给他们财路倒是一个个饿虎扑食地来,让他们打开自家的财门,那是绝无可能。如此一想,知州第一个点头同意:“那是应当的,本官身为汀州众官表率,我愿捐出四成!”
唐原心底冷笑,好,四成,这可是你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