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回吐着烫伤的舌头,喉咙也被烫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只拿眼很是哀怨地望着姜临。后者被辛回那眼神望着,很是无奈道,
“你别看我,谁叫你动作那般快,我还来不及劝阻你便豪气万丈地一饮而尽了,好喝么?”
辛回听见这厮带着揶揄的话,肝火大动,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地垂着脑袋,姜临说完,看着辛回的可怜模样,又于心不忍,转身出了房门,不多时便拿了一碗冰块进来。
这种天气冰块并不多见了,辛回也不知他从何处寻来的。姜临又坐到辛回面前,拿出一块冰来,说道,
“舌头伸出来。”
辛回一眼伸出舌头,然后时刻注意着姜临的动作,然后就看见姜临拿着冰块的手顿在离自己舌头的咫尺之处,脸上难得出现了困窘和不自在。
辛回这才恍然大悟,毕竟男女又别,这般亲密的举止不适合出现在他们二人身上,姜临更是自小守着一国公子的雍容和闲雅,虽私下并没有多少将这些束缚放在心上,但在人前,言行间皆带着温文尔雅、进退有礼的从容,等闲不会叫人挑出一丝的不合礼数来。
领悟到这一层,辛回立马自告奋勇拿过那冰块,大这舌头说道,
“公子,还是属下自己来吧。”
说着便将冰块放在舌头上,后来发现并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含在嘴里不就行了么?只是可惜这冰块没什么味道。
姜临望着空空的手,眼神有些空,心里也有些空,而后又自嘲起来,国都不在了,还守着那一国公子的优雅礼数做甚么。
这一番不算愉快的小插曲过后,姜临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辛回望着姜临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后,便开始惴惴不安起来,这小公子不会又生气了罢。小半个时辰后,便又见到姜临拿着食盒进了自己的屋子,辛回这才放了心。
姜临将食盒放在桌上,辛回这才注意到他另一只手上还拿着一个布包,然后便见姜临将布包递到辛回面前,神色略带了不自在道,
“今日外出顺手买的,给你的。”
辛回迟疑着接过,打开看了一眼,原来是女子的衣裙,而且有雪青色,湖蓝色,丁香色好几套。看着姜临愈加不自在的神情,辛回终究还是忍住了拿出来仔细瞧一瞧的**,只是嘴角掩不住的笑意,认真地道了谢。
而后两人便凑在小桌上吃了一顿简单的晚饭,一开始辛回看见姜临摆出了两副碗筷,内心是很惊异的,毕竟再怎么落魄,主子也与下人同桌而食的道理,看着将临已经将饭菜摆了出来,辛回讷讷道,
“公子也要一起吃么?”
姜临一挑眉,反问道,
“这么多菜,难道你想一人吃独食么?”
辛回摆手,连道“不敢”。相处的越久,辛回越觉得这个公子的高冷人设是个迷,反正她看到的只有傲娇、别扭和毒舌。
而姜临呢,初时相见只觉这姑娘板正清冷,这几日相处下来,才发现原来就是个怕喝药爱腹诽的不听话姑娘,渐渐对辛回少了许多戒备,多了一些连自己都没发觉的亲近。
九月的天气说不上冷,夜风却是带着冷意阵阵。
姜临收好了碗筷,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而辛回一面很是愧疚美人公子的服侍,一面又很可耻的享受着这种服侍,这种复杂的心情曼妙得很。
用完饭,辛回在房中百无聊赖,便想着去处转一转,偷偷打探些什么,虽然内里的伤没有好完,但行动已无大碍。迎着月神清冷的明辉,她顺着花园的小径走着,眼见便要到了荀缙的住处,便听到不远处的亭子里似乎有人语。
辛回现下不好施展轻功,便只好小心翼翼地往那边移动,却又不敢靠的太近,只能躲在假山后偷听,风声啸耳,听得并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听到了“见面”“务必擒住”“交待”等只言片语。待辛回还想再靠近一些,便感觉那边突然静了下来。
辛回心中一凝,已经察觉身后有人,自知自己如今不是那人的对手,几乎是一瞬间,辛回便有了应对,一边假意左看右看,一边一脸疑惑迷茫地往前面走去。走了几步便看见了一袭白衣站在不远处的亭子前,辛回立马作欣喜状,如释重负道,
“缙公子,好巧,你是在赏月么?正好我迷了路,遇见熟人便好了。”
荀缙依旧笑容满面,温文尔雅道,
“原来是云姑娘,这么晚还出来?”
辛回叹道,
“自从我受了伤,便没出过屋子,白天又要赶路,只好晚上出来活动活动,希望能快些好起来,不然岂不是会连累我家公子?”
荀缙笑着宽慰了两句,辛回也笑着附和了两句,两人一路交谈着往回走,直到二人分别,辛回都不敢放松,一路紧绷,往姜临的住处走去。
待到了姜临所住的院子,辛回才放松了两分,这才发觉,自己的后背都湿透了,方才真的以为自己快死了,虽然自己并不怎么怕死,也知道这凡尘一世也只是虚幻罢了,但当时那一份惊怕与提心吊胆确实那么真实,那应该是云照的情感。
辛回三步两步跨进了院子,联想到方才听到的只言片语,又怕姜临出了什么事,来不及敲门便急忙推门进了姜临的屋子,口中还焦急地喊着“公子”,结果一进门便看见了姜临光着身子坐在浴桶中。
哦,姜临他正在沐浴。
辛回怔愣地看着眼前的美人沐浴画面时,脑海中便浮现了这恍然大悟的一句话。
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