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最可靠的知青参与进来,驻地的大喇叭里,宣传员天天播放防治登革热的知识,大家都当真了,灭蚊运动又轰轰烈烈展开,蚊子总得灭,拿什么当由头团里说了算。
每天在窗前见知青们在操场四周大力灭蚊,连“没得病”的冯主任也信了。
冯主任不得病是吗,不急,总有一款容易引起皮疹的植物适合你。
槭树科的植物最容易让人皮肤红肿起红斑,芒果树就是其中一种,他们这里槭树科植物最常见,经过薛妙跟吴医生的不懈努力,终于在第三天,让剩下的包括冯主任在内的十三个人也成功“被传染”,浑身起包。
鼓包还不行,必须让他们连续鼓上一个礼拜的包。薛妙叫来丁美玲,“仇要亲手报才痛快,把这些床单帮我在桶子里浸透,再拿出来晾干,弄完记得好好洗手。”
“好的,薛干事。”
丁美玲弄完,捧着浸了槭树科植物提炼的刺激物质的床单,跟在吴医生身后进了这帮恶人的病房,一进门差点没被屋子里刺鼻的驱蚊药水的味道熏晕,一些人躺在床上淌汗,地上还有几个人扭作一团,吴医生煞有介事地上前拉架,拉也拉不开,索性开始科普,“得了登革热情绪先抑郁,再烦躁,心情不好就爱打架,方主任你要管一管。”
方主任几天功夫已经瘦了一大圈,顾不上别人,捂着自己胸口,有气无力对吴医生说:“我这两天胸口疼,吴医生你再给我挂瓶吊水吧。”
“登革热容易引起心肌炎,你感染最重,胸口疼很正常,你要是担心,我一会再给你扎一针。得了传染病要勤换床单,小丁,帮大家把床单换了。”
“好的,吴医生。”
大背头被病痛折磨,哪有时间看美女,何况还是戴口罩挡着脸的美女。出了隔离室,丁美玲高兴地去找薛妙:“薛干事,太解恨了。”
薛妙狠狠点头,“多行不义必自毙,那大背头这些年不知道欺负了多少女的,就是个外强中干的货色,一点芒果汁就把他放倒,还没完,不扒他一层皮下来,我就不姓薛。”
轮到薛大厨出场,食疗。
效果很好,三十三个坏蛋吃了薛妙的病号大餐,蒜香茄子,蒜爆河虾,配芒果糯米饭,饭后还有菠萝佐餐,第二天有一半以上都变成了小黄人。
大背头方主任和阴狠的冯主任拿起镜子一照,被自己黄脸吓得手里镜子都掉地上摔碎了。吴医生被找来,冯主任骂了他二十分钟,说他是庸医,要害他们。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吴医生甩他一本登革热防治手册,“好好看看,典型登革热症状是不是有一条,肝肿大,容易出现黄疸。”
真实情况是他们本身过敏,又吃了辛辣食物,造成了色素沉淀。
接着来,老吃大蒜太显眼,让司务长他们采了麻痹味觉的奇异果回来,掩盖了食物里的辛辣,每天给他们吃辣得人喷火的菜,奇异果也有时效,薛妙把饭做得光看就流口水,让人抢着吃完,黄三不满足,对来收盘子的薛妙说:“酸菜鱼里再加些辣椒会更过瘾。”
“你们生病,最好少吃辣的。”薛妙弯起的嘴角被口罩挡住。
吃了辣,晚上时不时还有猫叫捣乱,连身体稍好一点的冯主任都吃不消了,哭丧着脸对吴医生说:“我便血了,会不会死啊?”
吴医生瞪大了眼睛,声音微颤,“这是消化道内出血,有点麻烦了,这样吧,我再给你换种药,观察两天,不行……”
“什么!我还没活够。”冯主任一下子瘫坐在地上,感觉天都塌了。
吴医生心里默默补充完,不行就不给你们吃辣椒了。
没完事呢,有的人肠道好,吃了辣的上厕所也不费劲,下面不行,那就从上面下手。
芒果是个神奇的水果,没成熟的芒果,果蒂部位有白色汁液渗出,吃了会让人喉头发痒,吃多了能让你把肺都咳出来,“呀,我吐血了!”
“完了,完了,咱们这是受到报应了。”人之将死,有人开始回顾过往。
“我对不起那个李教授,他死前最后那一棒子是我敲的。”
“我不该把那个老师的书烧了,她受了刺激,当天就跳河了。”
薛妙他们在屋外听着这些人回忆自己的斑斑劣迹,全都气得浑身发抖,本来想折腾几天就停手,这下真不能轻饶了他们。
又折腾了半个月,澜江农垦团以几十瓶盐水和几支抗过敏药的代价,把这三十三人的空降捉特务恶霸团里的所有人,折腾得去了半条命。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某天醒来,身上的红疹消了,不咳嗽了,关节也不痛了,这帮人激动得抱头痛哭,感谢老天不收他们。
陆鸣推门进来,递给方主任和冯主任一份文件,“针对最近打击特务的过激行为,上面发了文件,不需要你们表现了,收拾好东西赶紧走吧。”又递了一份账单,“药钱和饭钱别忘了结。”
陆鸣不赶他们走,澜江团他们也不敢待了,拿了点随身物品,把身上钱留下,不用十分钟就互相搀扶上了卡车,迅速开上路,那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