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方狭小的天地间,他俯身寻找那可以织遍世间优美乐音的翠绿。
剔透的声音响起,带着颤抖:“大哥等着我……给他奏曲,他还没……尝我煮的……新茶。他怎么会……失信于我?”
拾起玉箫,递给他,用力握住他双肩:“玉树你醒醒,玉芝没了。是我无用,不能护好玉芝。你若要恨就恨我,是我赵毅风的错!”
这杀戮、这罪孽、这苦果、这心痛,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我而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成为世间最孤苦的一个!而这一切的苦果应当是我背负,是我来挡!
接过玉箫,他踉跄着步子,向营帐外走去。
忽地,他用力捂住胸口,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脸色因血气上涌染上一层绯红,捂着胸口的手满是粘滑,血一滴一滴从指间溢出,落地渐起细小飞灰。
“玉树!”一声惊呼。
“别过来!”一声断喝!
只看见他嘴角的血滴滴答答,融进月白的袍,脊背挺拔破冰而出的料峭。
“玉树……”你可还好?
一声接着一声的咳嗽,起伏抖动的双肩,黑土被他吐出的血染上凄绝色彩。
他就在自己面前,可自己却触碰不得分毫。
明明那么近,可心隔着那么远。
你为何那么倔强?
眼睁睁看着他慢慢站起身来,挺拔身姿,俊逸姿态。风吹起月白翩然。
慢慢挪动步子走近他,凝定他美丽的眼睛,轻声一问:“你可安好?”
他轻启唇瓣:“安好。”如沐春风,潺潺流水。
接着便是他直直栽倒在自己身侧
江玉树再次醒来后,月白衣衫褪下,换上了一身红衣。
在赵毅风的印象里,江玉树除了与自己大婚,从来没有穿过红。他总是素洁淡雅的色彩居多。
半月内,每晚他都会穿一身红衣在城楼尽头吹奏哀伤的曲子,似是抒发心里的苦闷,也好似在为逝去的人送别。
“玉树的萧音一绝,可未免太悲了些。”赵毅风在他身后轻轻说。
萧音戛然而止,他负手而立,静默不语。
“你穿红衣很好看。”赵毅风走近他身边,真心夸赞。
江玉树淡然如水,神色无惊无喜,无悲无痛:“大哥喜欢红色。我无以为送,特穿红衣,以示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