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易怒,情绪极为不稳定,受不得一丁点刺激。
所以陆京缄口不言,等着陆婉容情绪慢慢恢复,大约被扼住脖子二十几分钟后,陆婉容才终于松开手,神色也随之缓和下来。
“你是谁?你怎么知道那把琴?”
“我说过我叫陆京,至于那把琴是一位前辈告诉我的,我对于琴本身不感兴趣,只是要取得其中封印的力量。”陆京也不隐瞒。
“会破坏琴么?”
“不会,我可以保证。”
陆婉容松了一口气,重新倒退到墙角,站定,将她跟“天音囚牛琴”的故事娓娓道来。
民国二十七年。
那是个社会动荡的年代,一群扶桑岛国的王八犊子仗着船坚炮利,侵我国土,凌我国人,其罪行罄竹难书,比畜生尤甚。
除此外,扶桑岛国那群王八羔子,还在华夏大地四处搜罗奇珍异宝。
“天音囚牛琴”当时就在战区一位老人手里,老人如何得到这把琴已经不可考,他当时年老体弱害怕保不住“天音囚牛琴”,就把琴托付给了陆婉容的父亲陆轩。
华夏的东西一定要留在华夏大地!
而为躲避战乱,陆家举家南迁其实也是陆轩跟陆婉容两人,家里其他人已经死在扶桑畜生的屠刀下。
在经过玉带山时候,很不幸遇到了玉带山的土匪头子“花斑六爷”。
花斑六爷的行径跟扶桑岛国的畜生差不多,不但打死了陆轩,还想要女干污陆婉容,姑娘宁死不从,最终用纺车的梭子刺进了自己咽喉。
她只所以能留在阳世,执念有二。
一是本身含冤而死。
二是想要守护“天音囚牛琴”,即便是沦为孤魂野鬼,永世不得超生,她也不愿让属于华夏的宝物外流。
这是民族大义!
她在这里游荡了七十多年,在八十年代时候,还曾遇到过一队寻找“天音囚牛琴”的扶桑畜生,不过这群畜生都被她吓死了。
所以陆京提起“天音囚牛琴”时候,她以为陆京也是扶桑岛国人。
故事讲完以后,陆婉容面带歉意道:“抱歉,是我误会你了,只是家父交待一定要守护好那把琴。”
“你不用道歉!操,我去宰了那个花斑老狗先,日他祖宗的,什么缺德事都干的出来啊,一点民族大义都不懂,枉自披了一张人皮。”
陆京捋起袖子,“他现在在哪儿?”
“早已经死了。”
“死了,我也要把他挫骨扬灰,他有后代子孙吧?我让他绝后。”
陆京的性情有些乖张阴戾,盛怒之下,这种事情他不是做不出来,反倒是陆婉容劝他道:“祸不及子孙后代,他做恶是他自己的事。”
“你太宽宏大量!”
“父亲自幼教导,做人需要有宽广胸襟,婉容虽然身为女子,也谨记这点,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早已经不再挂怀了。”
“我能为你做些什么?”
“我们赢了没有?”
陆京一愕道:“什么赢了?”
“我们把扶桑人赶出华夏没有……”
一阵电流忽然从陆京心里涌过,鼻子有些酸,眼泪都差些涌出来,这姑娘关心的不是自己的仇,而是国恨。
不忘国殇。
永佩华夏二字。
所为女子,襟怀亦是丈夫。
陆京嘴唇微微颤抖着道:“赢了赢了,1945年8月15日,扶桑岛国那群王八糕子就已经投降了。”
“赢了?”
陆婉容一下扑倒陆京怀里,激动的又蹦又跳,“太好了!太好了!父亲泉下有知的话也一定瞑目了。陆先生你能不能帮我烧纸,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我父亲,一定要帮忙。”
王师北定中原日,家祭无忘告乃翁!
还真有这样爱国的人,陆京不禁动容:“我回去就烧,以后每年清明重阳祭奠我师傅时候,我也会祭奠你跟你父亲,但你一直都不知道么?”
“我一直待在深山,除了那队扶桑人,都没有见过其他人,真没想到我们国家胜利那么多年。”
陆婉容的情绪很激动,好久都没有平复下来,但这回是高兴,不会再去扼陆京的脖子。
这个很容易理解。
生存在那个年代的人,昏暗无光,谁不想早些把扶桑那群王八羔子赶出华夏?
这种情绪积攒太久太深。
浸入整个华夏的山川河岳里,浸入当时每个华夏人灵魂里。
人,可以亡!
国,不可以亡!
虽然跟现在隔得时间已经好几十年,但陆京依然能从陆婉容的情绪里,体会出当时的悲壮,与当时华夏人最强烈的希望。
心中颇为感慨。
觉得要是能早些告诉陆婉容就更好了,幸好是鬼对于时间的概念很模糊,几十年对于他们或许只是一年。
好半晌,陆婉容终于平静:“太谢谢你了,能把这好消息告诉我。”
“我应该做的。”
陆京席地而坐,从背囊中拿出龙玄刀扬扬了,“但我觉得应该先把花斑土匪给挫骨扬灰了,这件事不干的话,我估计睡不着觉。”
“不要去,他已经变成恶鬼。”
“我操!”
陆京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他以为花斑六爷已经进入轮回,没想到还鬼魂还逗留于世,那就再好不过,来个现实报,让这个土匪头子直接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这买卖我接了。”
“你怎么能斗得过恶鬼?”
陆京慵懒笑道:“小意思,我可是练习古武出身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