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东篱啊,你的伤可都好了?”陆婉清问道,说着又想起自己的丫鬟喜儿,眼神暗淡下去。
东篱点头,“劳三小姐关心,奴婢的伤都好了。”
“三姐,”陆苒珺说道:“我怕是得先回去了。”
陆婉清看了眼东篱,想了想,便同意了。
她们如今都各有各的事,在一块儿的时候的确少了。
回到院子,不待陆苒珺发问,东篱便禀报道:“老五送来消息,冉大人那里已经安排妥当,这两日怕就要弹劾了。”
陆苒珺颔首,“你派个人,将这个消息透露给薛家,记着,派咱们的人!”
东篱没有疑问,福身领命。
“小姐,为何要透露给薛家啊?万一他们想出对策了怎办?”
南悠问道。
东篱看向她,“小姐之前不是说了么,陆家还不能与二皇子正面对上,这锅么,自然也就只能请小侯爷背着了。”
“啊?”南悠惊讶,咽了咽口水,仿佛看到了背着一口大锅的小侯爷。
陆苒珺笑道:“本就是相互利用,两方得利罢了。”
自然也怪不得她,况且,以裴家的心思,只怕也是存着这份儿心的。
既如此,那就各凭本事了。
近日因着朝堂里多了个棒槌,原本就不大太平的京都更是又热闹了些。
对于一回来就任了督察院右佥都御史的冉令,人人都是能避则避,就连陆怀仁每回回来都是一个劲儿地唏嘘着:整个朝堂都给得罪光了这话。
可,尽管如此,冉令的名声却是一高再高,再加上十年前那事儿,就连皇帝也放任不管,倒是乐的见他这么折腾。
不然,太子与二皇子怎能暂且消停呢?
尤其是薛家也被弹劾后,二皇子就更没空子去对付太子了。
谁也没想到,冉令此次弹劾的相当重,就连罪证都收集好了。
下了朝,陆镇元被皇帝留了下来,在御书房里说话。
高坐上的人指着奏章道:“这事儿你可别跟朕说不知道。”
陆镇元扬了扬眉,抬手作揖,“回皇上,微臣真不知道。”
“篇谁呢?”皇帝吹了吹胡子,瞪眼道:“朕命你,给朕去查查,这些事儿到底是真是假。”
“皇上,您是要微臣查出真,还是查出假呢?”陆镇元不动,径自说道。
年过不惑的皇帝脸上不大乐意了,“陆卿,你又跟朕玩儿这套。”
“皇上恕罪,实在是此事难办,”陆镇元抬头,俊雅的脸上有些为难,“薛家幺子是个什么德性您也知晓,况且前些日子才将微臣的侄儿打成重伤,微臣若是帮他开脱了,那就对不住家中母上。若是不帮他开脱,又对不住皇上您,微臣真真是头疼啊!”
他叹气道,人长得好看,便是摇头叹气的模样也比旁人多了几分味道。
皇帝想了想,觉得挺有理的,不过瞧见他的样子又觉得碍眼,便撇过脸去拍腿道:“这个棒槌,让他找找事可没让他找上薛家,真是气死朕了。”
陆镇元垂下眼帘。
待到皇帝自言自语地拍着腿撒了通气,又看向他,瞪着眼:“你怎么还在这儿,赶紧滚赶紧滚……”
陆镇元应诺,行了一礼便缓缓退下。
陆苒珺收到这个消息时,便放下了心,眸子一转,写了张字条让南悠递了出去。
当日,裴瑾琰收到两个字。
承让!
他低声笑了笑,随即举着捏在指间的字条,哑然道:“陆苒珺,像你这般摆了人家一道还跑人家跟前炫耀一番的,我该如何回报你呢?”
真是让他又气又好笑。
这是头一次吧,应该是头一次,他竟然在一个女子手里失策。
想想还真是匪夷所思!
薛家,永定公薛历捶着桌子,恨不得一口将那桌子吞下去。
可,了解的人却是晓得他不是要吃桌子,而是想吃了裴家那碍眼的小子。
“竖子,我要砍了他,将他扔去喂狗――”桌子又被捶了几下。
站在他跟前的两个儿子面色平静,像这种情况,三天两头就会有,他们听得耳朵都出茧子了。
估摸着,这张桌子过两日也该换了。
两兄弟使了个眼色,一人悄悄竖起三根手指,另外一个竖起两根,随后再竖起一。大抵意思就是,他赌三天,他赌两天,一百两银子押注。
“你们两个,到底有没有把这事儿放在心上?”薛历狠狠地瞪着面前的两人,“一个只会耍嘴皮子,一个懦弱无能,还有一个没一天让我省心的,我怎么就养了你们这几个孽子?”
世子薛子元懒懒开口道:“爹,这个问题您得去问问娘啊!”
薛历一口老血差点儿喷出来,问娘,他娘的早就去了,感情这兔崽子是在咒他死呢?
“你给老子滚出去――”他捶着桌子,薛子元见此,行礼道:“是……”
见着他也出去了,老二薛子荣也行礼道:“爹,我去看看三弟回来没有。”说着,不等他吩咐就撒腿跑了。
薛历看着空了的屋子,握了握拳,心头一阵疲惫。
他薛家的长子这样无能,往后真的能把家交给他吗?
不多时,外头来了个人,他抬眼看去,神色微微好了些。
要说几个儿子,偏偏就是这幺子成器些,行事作风皆有他的手腕。
只这性子……
“爹,您唤儿子?”薛子兴一身松垮的粉色锦鲤衣袍,头戴玉冠,嘴角微勾着,长得倒是一副好相貌。
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