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苒珺看着她身上穿着末等丫鬟的衣服,勾唇道:“我原以为你是个聪明的,不想竟然这样容易就被人收拾了。”
沾衣低垂着眸子,并未答话。
伸出手,指尖挑起她尖尖下巴,陆苒珺迫得她不得不看着自己,道:“怎么,往日里的聪明劲儿都到哪儿了?”
沾衣抿唇,“奴婢身份卑贱,四小姐不怕脏了手?”
“是挺脏。”她点头,放下了手接过欢言递来的帕子擦了擦。
这个动作让得沾衣瞳孔缩了缩,唇瓣抿得更紧了。
陆苒珺自然看到了她的小动作。
对于这种人,她有的是法子打压,更清楚她们的弱点在哪儿。
“你不是知道的挺多么,来,就让我瞧瞧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沾衣抬眼看向她,眨了眨。
陆苒珺转身离去,眉头微微蹙着,看起来这两个月都有可疑。
出了院子,她道:“让人盯着这两个人。”
南悠点头,“奴婢省得了。”
正房里,陆苒珺刚回来,东篱便过来了,行礼道:“小姐,陌颜姑娘求见。”
陆苒珺抬头,“让她进来吧!”
东篱朝着小丫鬟使了个眼色,打起帘子请了人来。
“见过四姑娘。”陌颜行了一礼。
陆苒珺对她的印象很好,又介于她救了东篱一命,是以说话间也多了几分亲昵,“钟姑娘怎的过来了,快坐下说话。”
欢言搬了锦杌过来。
陌颜谢过,半坐着道:“多谢姑娘,只是今日过来是向您辞行的。”
“辞行?”苒珺微微惊讶,看看了眼东篱,道:“怎的突然要走了,可是府中招待不周?”
“并非如此,东篱姑娘的伤已经痊愈,接下来也无需我再看着,每月再过来复诊几次就好,再者家中只母亲一人,不大方便。”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陆苒珺也不好强留,只得点头,“倒是耽搁你了。”
说着,她看向南悠,“去取五十两银子过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这小小心意就当做酬谢。”她对着陌颜说道。
谁知她却摇头,“四姑娘不必如此,医者父母心,这都是我该做的,况且贵府有付我医药费,这些我却是不能再要。”
她已经起了身。
陆苒珺看着她,见她目光坚定,也就作罢。
“何时离开?”她问道。
陌颜道:“东西已经收拾好,这就来请辞的。”
她点头,侧首道:“东篱,你代我送送钟姑娘。”
东篱福身应诺,两人一同离去。
南悠望了望门口,笑道:“小姐,这位小大夫还真是不错,若是旁人,只怕推拒几下就都收下了。”
陆苒珺微笑,“是不错呢!”
进退有度,不卑不亢,倒是一个妙人。
“把我的绣篓拿来。”她坐在炕上,想着,该快点绣那屏风了。
稍晚些,她收了针线,正打算去荣辉堂请安,不巧,外头便递来了消息。
她看着纸张上的东西,眯了眯眸子。
正在给她收拾针线的东篱瞥到,皱了皱眉头,“尹家这几日死的丫鬟竟然这么多么!”
陆苒珺搁下纸张,吐出口气来,“怕都是遭了她的毒手罢。”
这里的她指的是何人,东篱自然是明白的。
想起尹芳华,她抿紧了唇瓣。
这样的人对小姐来说太过危险,若是有机会,一定要除掉!
八月里,满府桂香,似乎走到哪儿鼻尖都缭绕着那浓郁的香气。
便是在府里走一圈儿,身上都能变了味儿。
临近仲秋,陆婉清的腿也算好全了,陆泓文的伤势也无甚大碍,至少比起如今还下不了床的陆延舒来说,好太多了。
荣辉堂里,大夫人与老夫人商议着节礼的事儿,婉清就坐在她身边听着。
正说到一般,瞧见陆苒珺过来见礼,老夫人便也留了她,“同你三姐一块儿学学,免得到时候再学起来手忙脚乱的。”
陆苒珺自然应下,也坐到了一旁。
大夫人看了眼,又继续说道:“韩家那边儿您看是怎么个送法?”
“就按照他们送的,同等送去就好。”老夫人说道。
这礼也是一门学问,送多少送什么,就表示了对对方的态度。
同等礼送过去,那就表明重视人家。
韩家又是陆婉清的夫家,这对她来说也是一种重视。
大夫人自是高兴地应下,又同她说起府中各个商铺庄子的分配,节礼。
不得不说,这的确是得好好学的东西,前世,陆苒珺就为了这个折腾了许久。
待到大夫人离去,陆婉清想了想,道:“四妹可要去我那儿坐坐?”
老夫人抬眼看去,只见她低下头,便道:“你们去吧,这几日左右也忙,不必过来请安了。”
两人起身福了福,应下。
出了荣辉堂,陆婉清与她并肩而行,两人看起来生疏了许多,就连身后的丫鬟,也不似从前一般低声说着话。
“三姐有事么?”陆苒珺先开口,闻言,婉清松了口气,笑道:“也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怎的也不来看我。”
“我在绣屏风,除了来请安,几乎都在房里。”
“哦……”
两人之间又沉默下来,陆婉清皱了皱眉头。
她们从前明明不是这样的,可现在竟是说不到两句就没了音,着实让她不太习惯。
陆苒珺余光撇着她,微微弯起嘴角。
“四妹,”陆婉清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