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两手恭敬,又将小玉瓶儿奉送道:“那便留给你成大事吧!”
“你不敢喝怕忘了他——”
“我没有说过我喜欢他。热闹,都是你们看的。”花兮不接酒,玄冥只好将玉瓶搁在古琴旁。
女子却看也不看抱琴起身道:“我们说自然是因为我们看得清楚。”
“这要走?我以为你至少会弹一曲的。”
“琴,尚是在无人懂的时候,不如不弹。”高傲自居的花兮但入深夜似乎就变得更加难以琢磨,倏尔精光乍现如锦衣杀手,倏尔低糜伤感若失魂之人。见她果然已拨开幔帐要走,又回头接了一句道:“那壶酒,其实并非花嫁。”
玄冥愕然,花兮叫他来这里只是同他开个玩笑看看风景吗?
几点清凉的感觉落在肤上。原是下起淅淅夜雨来。
正思忖着,又见花兮道:“此酒,名秋水。相思毒酒,最叫人望穿秋水。花嫁正解此毒,我有秋水,却无花嫁,所以不敢喝,却不知道你是哪一种?”
原是这样。一种相思,一种忘情。
玄冥低头想,若是花嫁,他没有什么不敢喝的,论秋水,他便更没有什么不敢了。自认置身情外,觉得那些都不过是凡人执意约束的小手段。与我何干。
执壶,拔塞,仰脖,入口而化。他不知道自己何为像中蛊一样灌了那壶酒。可能是想赌一把,证明是不与那花兮口中的自己同流合污的。酒很少,只有一口,很甜美,喝完才明白,以前不知大家为什么这么爱喝酒,原来,酒是甜的。
相思酒,是甜的。所以可以饮鸩止渴,相思以往.......
箜篌馆。
仲夜未央,灯火通明。fēng_liú烟尘,夜至深,艳至极。
二爷才一日没有出来打理,客人好像就少了几成。当然谁也没有抱怨,这里是子衿一手打造出来的繁华盛景,随他一掷千金。偶尔停停歇歇不去管,小倌小斯自然也乐意,能忙里偷偷闲,日子岂不好过很多。
躺在芙蓉帐里的是云潜,还有子衿。子衿一肘压着云潜的青丝发,一手抚着精致如瓷的面容:“知道吗?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了。”那抚在面容上的手又滑到襟前,“你放心,我不会像黍离那样宠着你的。我叫子衿,你记清楚了。告诉我,你叫什么?”
云潜别过脸去,冷笑一声:“我是谁告诉你又如何。”
“不妨说说看”躺在身侧姣美的男子轻吹细语。
云潜深深吸入一口气,只觉得胸腔饱满发胀,沙哑道:“我是云潜。净乐国的少皇子云潜。你信吗?”
压着青丝的手猛然一拽,云潜只觉得头皮与头骨间撕裂开来,又羞于开口叫痛,只是紧紧咬唇蹙眉,不让发出声音。
“哈哈,你是潜王?”子衿仰头一番捧腹大笑,随即厉声喝道:“我管你是谁,你勾引黍离你就该死!”
云潜弯目轻笑,唇间滑落几个音:“怕是抬举你家黍离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章怕是文艺了....
自我感觉偶尔装装也不错...
24、第 24 章 ...
“啪”的一声清脆响起,云潜脸上赫然覆了五指红印,一声咆哮震耳欲聋:“混账!黍离也是你叫的吗!”大肆地怒骂过后又是一句呢喃细语:“你,不喜欢男人?嗯?”
云潜对子衿在耳边吹气的动作感觉十分羞赧,侧过脸尽量不去看,只是觉得口舌越发干燥,脸上也有些发烫。
耳边频频拂来子衿柔媚的气息:“你该尝尝是什么味道的,风花雪月当真妙极。不如——我来教你——”。云潜腹内不禁一股躁动生出,皱眉隐忍道:“你还是给我解药罢,我并没有得罪你,也没有要夺走你的黍爷。”
“不喜欢?嗯?那正好,我便是要让你这种自认清高的人觉得自己万分恶心、龌龊、下贱。潜王又怎样,与我箜篌小倌有什么区别,照样与男人在这里鱼水交欢!哈哈哈......”子衿的声调愈高。激动处,一把扯开云潜捂在襟前的手,向里探了进去。
满室烛火通明。云潜被喂了药,肤色如桃,青丝凌乱交缠在濛着微薄细汗的皙肤上,分外妖娆,又被子衿挑逗起来情难自禁,只能侧脸闭眼不见,心里执着死死抗拒坚守一方,唇间却忍不住溢出喃喃自语。
子衿一把揉过那脸,笑意深深:“是不是被伺候得很舒服,你看你都忍不住叫起来了,还假装什么正经。”又凑耳到云潜曲秀脖颈边柔蹭道:“你说什么,徐敏?徐敏?谁?你相好?哈哈,受不了男人,居然把小爷我当成你相好的姑娘,可真有法子。”
云潜意识薄弱,咬唇握拳苦捱。想不到一闭眼竟是玄冥那张梨花白的隽颜,远处正对着自己灼灼浅笑,转念又觉得自己龌龊,咬着牙捉起子衿的手不让再往里衣下去,身子也直往沿帘边挣扎,再往后挪,一不小心却滚落下去。
这一摔摔得眼冒金星,神志稍微清晰了些。却见地上这人回头爬起来就捉了床旁灯柱里的蜡烛,摇晃中毅然朝自己手臂上滴了下去。红滚滚的烛油顺着台秉淌落到微红的皙肤上,四处流溢。云潜跪地执蜡落红不起。
子衿斜撑着柔若无骨的身子躺在床里,放大了瞳,触目惊心。这人原是个疯子,又非闺中良家女儿,居然要在乎这些虚妄清名。又想他刚刚大概念想着他相好,这fēng_liú□便多出了一个孤高洁癖之士。
其实,论情义,执着人岂止是你一个。情字里偏不计对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