押她过去时,没有给她套上枷锁什么的,亦没人抓住她,还算体面地到了大理寺卿面前。
审问地点设在书院大堂,正中摆着案牍,上头端坐着一位花白胡子老头,两颊干瘦,眼眶凹陷,目光却是凌厉。两边一溜椅子,坐着几位陪审,程之尚萧霖风赫然在座。
萧霖风目光热切地盯着她,刚踏进来就给了一个让她安心的眼神。
莫又离整衣肃容,目不斜视,盈盈跪拜于地,说话却是柔弱无力:“小女子……拜见几位大人!”
被关了三天,倘或还是中气十足,这就说不过去了。
仍旧穿着那件血衣,鬓发散乱,楚楚可怜。但礼数得体,举止端庄,一看就是好人家的女儿。
大理寺卿瞧清了她的容貌,心里便有了数。
“你就是莫氏女?三皇子状告你蓄意谋害皇族,你可认罪?”大理寺卿神情威严地问道。
“大人,小女子冤枉!”莫又离大为惶急,急切分辨:“小女子并没有伤害三殿下。小女子本是书院学生,这段时间已在家休息。因着陛下要来,小女子遂过来帮忙打扫。那日刚扫完园子,途经小树林,便……在那里遇着三殿下。”
“当时……当时……”莫又离脸色苍白,紧咬双唇,似是十分害怕,“当时三殿下看见我,过来抓我的手,还……还……”
说至此,莫又离低头,嘤嘤地哭了起来。
大理寺卿皱了皱眉头,但还是耐住性子道:“莫氏女,此乃公堂,你有什么冤屈尽管说出来,本官一定秉公处理。”
莫又离这才慢慢止了哭,拭了拭泪,咬牙道:“三殿下还摸我的脸,俯在我耳边说我很香。我当时很害怕,就……就拼命挣扎。”
大理寺卿的脸色难看起来,堂堂皇子,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妇女,最后竟然还反咬一口,别说皇帝,他都觉得丢脸。
这都还是小事一桩,他昨日接了几张状子,皆是告他强行霸占民女,女子不堪受辱,而至投河自尽,害得苦主家破人亡。
他已派人着手调查,只等证据确凿,便要上呈皇帝,要求严加处置,维护律法的公证,使民心归一。
“后面如何?”他继续问道,虽心中已下定论,过场还是要走的。
三皇子因是皇族,且在本案中又是受害一方,所以没有前来听审,但他可是有派代表的。
“我实在太害怕了,拼尽全力挣扎。而三皇子不肯放手,是不是在我们拉扯过程中他受了伤,小女子不得而知,但,小女子发誓,绝没有做出伤害三殿下的举动。”
大理寺卿摸了摸胡子,看着一旁三皇子的侍从官,道:“事实已经很清楚了,莫氏女开头根本不知三皇子的身份,所以不存在处心谋害一说。而他会受伤,完全是他有错在先,调戏人家姑娘。这只要是正常的女子,都会奋力反抗,因此受了伤,也是当然的。”
侍从官不满地道:“大人,这都是此女子一面之词,并无人证,如何作得数?”
“哦,那就是你们有人证啰?”大理寺卿似是料到他有此一问,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