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明白这个事实以后,我吐了个昏天暗地。
吐到胃里空了实在没得吐了之后,我无视过来看情况的老师和周围的同学,直接扑到喂我吃蚕的阴险小子身上,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个痛快。
第二天,我带上钱去赔给了卖蚕的老太太,当然这是后话了。
再后来我因为这事儿差点儿转学,还跟同桌彻底结了梁子打了好几年,就更是后话了。
我捂着嘴强忍着恶心的感觉说完,看着叶闻,等着他发表意见,当然,我以为任谁听到这样的人间惨事都会安慰两句的。
结果我错了。
叶闻往我边儿上走近了些,小声儿问:“你吃过蚕蛹么?”
67、一物降一物3 ...
刚回忆过往事的关二爷是极度脆弱的,我双手捂嘴,“别跟我提和蚕有关的任何东西!”语气是强硬的,但隔着两层手掌的声音是沉闷的,一点儿都没表现出严肃感来。
叶闻不依不饶,又走近一步,“真的没吃过?”
被动只有挨恶心的份儿,我决定改变战略,扑过去就死死抱住了叶闻的胳膊,“你说啊,继续恶心我啊,看我不吐你一身!”
这招儿果然好使,叶闻顿时就不说话了,眼睛盯着被我抓住的胳膊,意思是让我松手呗?我还就偏不松了,谁叫你恶心我来着。
他看着我,我冲他笑,他说别闹了,放开,我还是冲着他笑。
僵持了一会儿之后,他的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转向我背后的某个方向,好半天都没转回来,我好奇了,于是转头看,五六步开外有个挂着鼻涕的小屁孩儿,正往我俩这看呢,一双亮晶晶的眼睛眨也不眨。
叶闻趁着这会儿摆脱我,“你那时候有这孩子高么?”
我指着他,“都说了别提!”
他整理衣服,“别提蚕是么?我提的明明是你。”
我翻个白眼,举双手过头,“得,你赢了,你赢了还不成么?”
叶闻露出个胜利者的微笑,目光一转,结果又往我身后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发现那孩子正一脸花痴样儿地看着他呢。
我走到那倒霉孩子身边儿,语气和善笑得友好,“小鬼头啊,哥跟你说,心灵美才是最重要的,你看那边儿那个哥哥,长得好看但心眼儿坏得很,所以你以后要看就看我这样儿的,知道吗?”
我说完指了指自己,那小屁孩儿看了看叶闻又看我,一张小脸儿除了挂着几道泥灰之外还算粉嫩,我觉得他挺可爱,就摸想摸摸他脑袋,结果手还没落上去呢,就听到“呜哇”一嗓子惊天动地。
倒霉孩子居然哭了,声音那叫一个响啊,我都无法理解这不大点儿的孩子是咋哭出这么大的声音来的。
“喂你别哭啊。”想着对付孩子应该跟对付宠物差不多,我蹲下去跟他拉近距离。
“呜啊——”结果倒霉孩子湿嗒嗒的睫毛一颤,斜了我一眼,哭得更凶了。
屁股上一疼,回头就看见叶闻瞪着我,我看着他还没收回去的腿,粗犷的军靴,“踢我干嘛啊你!”
“居然连孩子也欺负。”叶闻撂下这句话就也蹲下来,掏出纸巾给小屁孩儿擦眼泪鼻涕,“乖,不哭了啊。”
我站起来,跟叶闻理论,“刚刚你也看着呢,我哪儿欺负他了?”说完我又看向小屁孩儿,“哭什么哭,你说我哪儿欺负你了?”
小屁孩儿看了一眼叶闻,又看我,突然抬起小手指着我,哭声儿还有增强的趋势。
叶闻推开我,摸了摸小屁孩儿的额头,“乖了,别哭,想吃什么哥哥买给你,雪糕好不好?”
小屁孩儿绝对是故意的,杀猪似的哭声儿瞬时就降了好几十分贝,看着叶闻抹眼泪,嘟着嘴一脸的委屈。
我很不服气。
叶闻刚拉上小屁孩儿的手,我就听到一嗓子南方口音很重的喊声儿,听不太明白,叫的大概是个什么宝,那孩子听见声音转头,我跟着看过去就看见七八米外的一家铺子里走出个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儿,手里拎着把大剪刀,一看见我跟叶闻就皱眉头。
不好!我反应迅速,把小屁孩儿的手从叶闻手里拽出去,然后换上自己拉着他拔腿就跑。
叶闻不怎么配合,不过我跑得很专注很卖力,还是一口气把他给拉到了路口儿,喘口气看着后头没人追来,才停下来擦汗。
我看着叶闻,“跟你说,这木樨园儿啊,大红门儿啊,都是黑道儿的聚集地,这些人打起架来不要命的,你少惹。”
叶闻嗤笑一声,“是谁把人家孩子给惹哭了的?”
“切,那倒霉孩子,看你看得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长大肯定也是个弯的。”
“你能不能积点口德?”
“成,那臭小子长大了肯定也是一流氓。”
叶闻歪着头看我,“跟个小孩子计较,被个中年人吓得满街跑,关二爷还真是英明神武啊。”
我一拍胸口,“你别挤兑我,关二爷我这是顾全大局,怕?爷还真不知道怕字怎么写。”
叶闻眉毛一挑,“哦?怎么跟我刚刚听说的不太一样?”
我立刻就没底气了,“说实话,要就我一个人我还真不跑,可这不是带着你么?万一闹起来我怕把你也牵连进去。”
叶闻盯着我,“你怕牵连我?”
我挠挠头,“啊……我又多事儿了是呗?你在黄山那儿都能跟黑道儿大佬联系上,北京这儿就更不用说了吧?”
叶闻没说话,看了我一会儿,然后低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