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宣宇阴沉着脸冷笑道:“皇后的意思是,让朕杀了周笑庭?”
皇后扬起满是泪痕的脸,哭泣道:“陛下,你看看容儿,她是您的妾氏啊。周笑庭依仗陛下的宠爱,毒害您的妾氏。这样卑鄙歹毒的小人死不足惜啊,陛下!”
“别说了!”李宣宇面如黑云,森冷的道:“朕马上就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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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夜里,皇帝亲自带人去的停月宫将周昂月压入天牢。人马到的时候那周昂月正在灯下调着琴音,忽见皇帝满脸怒意气势汹汹的带人进来,红林绯烟两个侍卫亦随行在皇帝身侧,更是一脸庄严满身肃杀。
张太监拂尘一挥,立即有两个侍卫过去夺了琴,反剪住周昂月双臂将他押在地下。“周笑庭,你可知罪?”太监尖利的声音划破长夜,殿上灯火辉煌,每个人的脸色都阴沉至极。李宣宇双目镶冰,紧盯着一脸无措的周昂月,冰冷冷的问道:“是你在茶叶里下毒?”周昂月早已听说容昭仪在庆典上中毒昏倒的消息,却想不到李宣宇竟然来的这么快。他挣扎着抬起头,暗红的嘴角噙着冷笑,坚定的道:“不是我!”
张太监鄙夷讽道:“周笑庭,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投毒谋害后宫夫人,你还不认罪?”
周昂月眸光如电,明闪闪射向张太监:“张公公,你说我意图谋害,敢问有何凭证?”张太监听罢冷笑,朝后方使个眼色道:“呈上来。”
小太监手捧托盘快步上来,托盘上盖着黄布。张太监伸指捏起黄布,只见托盘上是一些散碎变黄的茶叶还有一个精巧的茶叶罐子。张太监拿起罐子,掀了盖,罐底冲着周昂月道:“瞧瞧周侍郎的用心。这毒全都抹在罐子内壁里,茶叶原本没毒,用这罐子装着慢慢的就浸了毒了。周侍郎啊周侍郎,为了害人,这么高的招都想得出来?!奴才真是佩服的紧啊。” 张太监好一顿奚落,周昂月直气得头顶冒火,未等他答话,李宣宇劈手抢过那罐子,揪起周昂月前襟,厉声喝道:“真的是你!”
那双清水似的眼盈满了惊愕与受伤,怔怔的望住青年皇帝铁青的脸:“陛下也认为是我?”李宣宇被那眼中潺湲看得心虚,气势减了半分,语气也稍有缓和:“昂月,容儿毕竟是我的后宫夫人。你,你不可以害她。”
周昂月终于低下了头,悲伤的道:“好。陛下现在认定是我投毒谋害容昭仪,那昂月唯有听凭处置。”李宣宇松了他衣服,抚着他尖巧的下颚,哀叹道:“昂月,朕一定会将这件事仔仔细细查个清楚。现在你有嫌疑,先去牢里过几日吧。”说完退了几步,再看了看那个跪在地上的清丽的少年,头也不回的带人离开停月宫。
“押入天牢!”张太监尖声叫道。两个侍卫听令将周昂月从地上提起。他们手劲用的大,将周昂月臂膀掐得生疼。
“慢着!”一声厉喝从昏暗的殿门处传来。
☆、第十六章 女人心计下
“慢着!”一声厉喝从昏暗的殿门处传来。两个身穿侍卫服饰的人走出暗处,正是方才跟在皇帝身边的红林与绯烟。“陛下口谕,命我们二人将周侍郎押送天牢。”红林冷眼看向众人,语气平静的道。“你们还不快放手!”绯烟在红林身后发话道。
张太监脸色难看,死鱼样的眼睛射出冷冷寒光被他小心敛住,皮笑肉不笑:“既然有陛下的口谕,那奴才们自然不敢不从。”转头对那两个侍卫下令道:“放手。”
周昂月已被他们掐的不轻,突然松了绑,身体重心偏移向前扑去。还是红林手疾眼快,伸手拦住他腰这才没有摔倒。“你没事吧?”红林脱口而出,说完才觉此话不妥。原来他与绯烟自黄泉受伤后接任周昂月侍卫以来,从未与这位宠臣主子主动说话,周昂月也从不同他们说话。因此这主仆三人几乎竟从无私下交流。
红林拦住周昂月纤腰,脑中突然想到他在宫廷特殊身份,脸色骤然变得通红。伸出的手也有些发烫,尤其手指一碰到他就赶紧躲开。周昂月却并未察觉,欠身脱开红林怀抱,低头时轻声说了句多谢。红林听他柔声软语,只觉耳根发烫,心口更是跳得剧烈。
张太监阴阳怪气的道:“周侍郎请走好,恕奴才不送了。”
周昂月同红林绯烟正要往天牢去,这时住了脚,转头望着张太监似笑非笑:“公公给我选的那两个宫女真是不错。还有,公公……也很不错。”那一瞬他似乎笑得开怀,眼似秋水,默默如渊,清澈间似又隐藏着无数玄机,叫人看了一眼就不寒而栗。
张太监擦擦额上冷汗,对着周昂月远去的背影骂了一句:“下贱东西!你得意什么?”冷笑几声,这才带人离开停月宫。
灯火点燃又熄灭,偌大的宫殿失却了仅有的一丝生气,遽然变得寂静难耐。初冬皇宫不知从何处清幽幽传来一阵悲沉凄凉的箫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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