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虞清清!你这贱——”虞语柔满面狰狞,却被人捂住了嘴,不甘地拖了下去。

嬷嬷低声问:“小姐,您看是……”

虞清清摆弄着青葱般娇嫩的指甲,头也不抬地道:“伯父那边来问,就说是她胡闹,送回房间休息了,可你们,得把她压到柴房去,好好关几个时辰,然后再告诉孙家,虞语柔死了。”

嬷嬷一惊:“小姐,这……”

虞清清抬头,轻轻白了她一眼,娇滴滴地道:“你怎么还不明白?殿下会是最后的胜利者,他才是虞家的掌权人,我们这些后站队的,当然要付出点诚意来,可不能让他觉得我们和虞长笙那老鬼是一伙的,还不懂?虞语柔那贱人自己毁了名声嫁不出去,姑奶奶我可是还打算十里红妆八抬大轿风光大嫁呢。那这种时候,不向殿下卖个好,难道要我在那贱人手下讨生活?莫非虞老鬼上位了,爹爹能得个好?别傻了,”

嬷嬷心悦诚服,立刻领命而去。虞清清看着她的背影,长长叹息一声,捂着波涛汹涌的胸口,忧愁地道:“可怜我那堂妹,就是没有富贵命,孙楯小将军如此威猛,年纪轻轻就要当个鳏夫了,唉,造化弄人啊……”

她说着说着,动情地呜咽起来,泪珠儿大串大串地掉,心里只盼着再掉的很些,滴穿了孙家那些顽固老不死的天灵盖头!

第69章

暗涌,不止一处。

在虞长笙下令, 各世家开始发动他们蓄谋已久的战斗后, 他们愕然发现, 事情没有他们想象的顺利。

京城陈家, 掌管军草的陈大人面色铁青, 他面前的案上,摆着一份应该下达却没有来得及下达的军令。

罪魁祸首闲闲坐在他面前,拿起那份公文看了一眼, 赞叹道:“伯父真是胃口大, 竟然下令中断军队的粮草运输?真是好大的胆啊, 要是让殿下知道了, 非得勃然大怒不可。”

陈大人怒道:“这是我与虞相商讨之后做出的决定!你一个黄口小儿懂什么?竟敢带人包围家族!还不快放我出去!”

没错, 现在他面前坐着的,正是他们这一家支系排行第七的小辈, 陈庆。此人平日表现的极为纨绔,整日赏花玩鸟, 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是以家中耆老始终未对其起什么戒心, 但谁知他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竟然这般大胆, 在关键时刻来了这一手, 包抄了整个陈家!

陈庆啧啧几声, 摇了摇手上金线缎面的折扇,晃眼的很。他望着陈大人,语重心长地道:“伯父啊, 我这是为你好啊,你这指令一下达,我们整个陈家都要面临灭顶之灾啊。你也一大把年纪了,怎么还这么看不清事儿呢?唉,没办法,一笔写不出两个陈字,也只能我这个小辈为你们这些不懂事的长辈擦擦屁股了,”

陈大人目瞪口呆,瞠目结舌,做梦也没想到有人能把如此厚颜无耻之话说得这般深情正义,他颤抖着手指,差点就要昏过去,脑中忽然灵光一闪,惊恐道:“你一直是皇后的人!?”

“这个话,您说的就不对了。”陈庆义正言辞地道:“我们身为大齐公民,本来就应该跟随皇后的领导啊,皇后乃世家第一人,一直引领着我们年轻一代前进的方向,我不跟他,我跟谁?难道还能跟虞长笙那逆贼不成?哦天呐,伯父你快醒醒,造反可是大罪,要诛九族的!”

陈大人整个人抖如风中秋叶,他浑浑噩噩道:“什么叫逆贼,你说清楚!”

“这个嘛,您一直待在家里,可能不大清楚。”陈庆圆润的胖脸上露出了一个亲切的和蔼笑容:“就在刚刚,朝中正式下达诏令,虞长笙勾连前朝余孽,意图谋反,他的党羽皆以谋反罪论处。惊不惊喜?意不意外?伯父啊,您就不要再挣扎了,来,自然一点,笑一个?茄子?”

陈大人两眼一翻,直接昏了过去。

过了会儿,陈庆悠然从屋中走出,手中拎着一份全新的公文,上面盖着红彤彤的印章,他步伐稳健地走到几个在外面等候的堂哥面前:“走吧,搞定了。”

“真不知道陈老头发了什么疯,非要跟着逆贼干。”

“这样也好,要是他不干,我们怎么好名正言顺地把位置抢过来,想想我就来气,当年五哥明明就要升上去,可那群老不死怕他爬的太快,心不忠……”

“这样说来,还真得感谢虞长笙。”

“感谢皇后娘娘。”

几人相视一笑,一扫多年不得不韬光养晦的苦痛,昂首挺胸地走出了陈家,去下达新的军令!

相似的事情,在不少世家中也有发生。

罗家不受重视的庶子带了一队兵马,干脆利落地夺了他的爹的公章,然后对着难以置信的罗大人直接道:“同样是当狗,我为什么不能挑个有前途的主子?至少皇后从不以辈分压人,不在意嫡庶之别!”

这样想的人不止一个,世家老一辈那些人占了高位太久了,干的事情太恶心了,被他们以各种理由死死打压毁了前程的人太多了。他们自己都不知道,他们自己给自己制造了多少敌人。

柳家残疾已久的大公子坐在轮椅上,轻描淡写以逆贼之名将他的几个伯父处决,然后将那些曾经欺压过他,现在却哭哭啼啼哀求不已的女人们关了起来。

他看着府外逐渐井然有序的街道,赞叹了一声道:“我以为当年二娘弄坏了我的腿,我这一生就算是废了,谁知道……虞一郎到底是虞一郎,目光之长远,不是一般人可以臆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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