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不停地从左璇玉身后灌进来,韩清漪强忍着寒风问,“我真的不明白,你已经是三千宠爱在一身了,为何总是针对我?似乎,我这个贵人再怎么得宠不能成为你的绊脚石吧?为什么不能让我安安稳稳、平平淡淡的过完一生?”
左璇玉用手绢擦擦嘴角,坐在她的对面,“那是因为你从来都不懂得珍惜机会。而我,不想让任何能成为我对手的人安安稳稳的分去皇上的目光。”
韩清漪把大半个身子靠在沛菡身上,“我分去他的目光?”又想到雨宸的目光中的冷冽,韩清漪的心不由得抽痛起来。
“姐姐,你这浑噩的性子什么时候能改?“左璇玉道,“错了,你不用改了,因为,太迟了。“她吩咐下人打开食盒,“妹妹特意做了几道拿手菜,来为姐姐送行。“片刻间,桌上就摆下了几道小菜一壶美酒。
韩清漪皱着眉,不解的看着她的动作。
“对了,姐姐一定忧心的吃不下。你看我这记性,应该让您先知道自己下场才对。“左璇玉招呼着太监过来宣旨。
泛着寒光的匕首、月光杯盛着鸩酒和半尺白绫。
那太监的声音飘缈的仿佛来自天际,“奉皇后懿旨,请小主自选一样。”
“皇后娘娘还是厚道的,留给姐姐一个全尸。要是我,也许就将你千刀万剐了。暗害皇嗣,十恶不赦阿。“
韩清漪冷笑,“听说地府有面镜子,可以照见你生前的所作所为,不知道,是我怕得多谢?还是你怕得多些?在那里可没有人管你是不是贵嫔,是不是宠妃。”言罢,韩清漪看向那个太监,“皇后懿旨?皇上的旨意呢?”
“后宫之事,皆由皇后处置。“那太监道。
韩清漪发觉沛菡的身子在发抖,回手拍拍她。
“你们真好。”韩清漪不住地点头,“不过假传圣旨是什么罪过?”
“姐姐不要这么带大帽子,皇后娘娘统领六宫,她当然能全权处理你这毒妇!对了,姐姐,我忘了告诉你。你父亲风震源前日里因你的事告了罪,自辞了官位。你哥哥,风啸亭因为谋逆,正被通缉呢。“左璇玉幸灾乐祸的看着她。而韩清漪虽然面色苍白却面不改色。
“你果然无情,父兄的吉凶你都不顾么?”左璇玉间她没反应,就冷笑着问道。
“早在二十年前风啸亭就是先皇太子的侍读,他们同行同住二十年。先皇太子得知自己可能不幸时,特意遣他出宫去寻那个虚无缥缈的寒山铁。只可惜他不懂变通,以为就凭着一卷废弃的圣旨,几个遗老遗少就能成事,以为那个先帝有足够的魅力可以让天下百姓放弃现在的安居乐业回到那时的朝不保夕。”韩清漪摇头,“他的谋逆,皇上根本没放在心上。没有兵权,没有支持,所谓的名正言顺也不会有人承认。至于风震源,我是无所谓,反正我娘那有紫玉龙王令。我巴不得他被罢官去职,也省得我受他牵制。”
“你?”左璇玉莫名其妙的看着她。
“皇上很爱你吧?“不知为什么韩清漪忽然问出了这样的问题,用的不是宠爱,而是爱。
左璇玉一愣,却又骄傲的,“当然。”
“你的发是他给你绾的?”
左璇玉彻底的愣住,她怎么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他只会这一种发式。当初他说过要替她心爱的女人绾发,画眉。“韩清漪按住了腰间的十丈软红,悠然叹气,“你这个样子还真像……你知不知道,关于十里荷花、三秋桂子的事?当初若我真的去了荷塘那,也许我们的结局不会是这样。”
“那样你就会早早的被冷落。”左璇玉冷笑,“不过也好,至少我就不用在你身上费心思。”
韩清漪暗暗的积攒力气,不断的说着闲话吸引左璇玉的注意,“他生气的时候喜欢眯起眼睛,思考的时候喜欢踱步。这些都是学自萧瑟的。他喜欢坏坏的笑,无论做了什么恶作剧,总会这么笑着看着你出丑。他说,‘长安长治久安,永泰永远康泰,这是每个当权者的梦想。那么我就实现这个梦想。’”
左璇玉知道他指的是永泰帝雨宸,但是萧瑟是谁?而且韩清漪怎么会知道这么多。
“许多年前,我做明桩,他做暗刺。有我吸引对方全部的注意,由他完成最后一击。我在前方风光无限,却也艰难无比。我相信他,因为他会在最恰当的时候出手。所以我可以单凭三百人阻击拓跋大军,而他,却在金帐中与那些蛮人盟誓。等到他拿到拓跋长青的盟誓时,我几乎全军覆没。我答应过他,无论多么艰难都要忍着不死,都要等他来救我。因为如果我死了,就算成功也是不完美的。”
韩清漪站起来,微微有些气喘,唇边却绽放着笑意,“所以,无论多么艰难,我都会忍着不死。”
左璇玉心头忐忑,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怒道,“这由不得你。”
韩清漪摇摇头,“那日,我听你叫他,宸哥哥?有句话我还是要提醒你,与你,他依旧是皇上。奉劝你,小心使得万年船。”
“无论他是我的什么,他对你,却永远也不会有恩宠了。“左璇玉挑战韩清漪的神经。“更加永远不会有真心。”
韩清漪目光微寒,“真心?我们是天上永不相交的两个星星,即使偶见相遇,却已经转瞬即逝。“韩清漪搂住沛菡的纤腰,十丈软红出鞘如一条红色的毒蛇一般冲向左璇玉。左璇玉吓得向后倒退了好远,差点坐在地上。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