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僵局。不是er,这个声音对于危渊来说略微有一些陌生,但是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究竟是谁的声音。
那一句“glodia”,就是对方说的。
危渊不敢置信地转过身去看身后忽然出现的人,扶住围栏的手都在颤抖。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真的会亲眼见到这个存在,他见过对方的雕像,阅读过赞颂对方的诗歌,听闻过无数卑微虔诚的祈祷。
可是他始终都无法想象,主神,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那站在浓厚迷雾中的男子静静地看着危渊,波澜不惊的眉眼,还有一头银铸的长发,纯黑色毫无杂质的双眸正落在危渊身上。不悲不喜,无怒无嗔,如同一轮倒映在远山湖泊中的新月,恬静而冰冷。
这个人,和oracle长得一模一样。
危渊在第一眼的恍惚之间陷入了巨大的疑惑之中,他无法感应到对方的j-i,ng神波动,所以完全无法获取有用的线索。但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这个人绝对不会是oracle。
“你是主神。”
危渊死死盯着眼前和oracle有着同样形貌的男子,尽量让自己快速冷静下来。现在的形势非常诡谲,如果对方确定是那一位的话,那么自己在它面前就和一只蚂蚁没多大区别。
危渊很讨厌这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看来你还没那么笨。”
男子笑了笑。也就是这一笑,让危渊彻底确定了,这人绝对是oracle,因为对方眼中那种冰凉轻蔑的笑意是大祭司绝对不会有的。
“er在哪?”危渊咬着牙问到。
他已经没有耐心再耗下去了,刚刚自己听到的那一声绝对是er的声音无误,而子啊刚才的那种情况之下,这种现象绝对不是什么好兆头。
“他在他应该在的地方。”男子依旧云淡风轻地看着危渊,周身浓白色的雾气缭绕,将他的大半个身子都笼罩其中。
“他现在,是死是活。”
这一句话几乎耗尽了危渊所有的勇气。他清楚现在的形势,也清楚如今他可能要接受的各种消息,尽管他不想面对这个现实。
男子眨了眨眼,似乎是在考虑这句话该怎么回答。没过一会儿他却忽然勾了勾嘴角,不答反问:“你就不关心,我忽然现身是为了什么?”
关老子屁事。
危渊在心中狠狠地骂了一句,但是嘴上还是不得不顺着对方的话接着问了下去。现在的场面完全在对方的鼓掌之中,他无法通过自己常规的方式获取信息,就只能用更加原始一点的法子去套话。
“你看到了oracle拿命留下来的东西,看懂了么。”它随意地找了一处栏杆便坐了下来,一边看着危渊一边问到。
人界一切制衡皆被打破之日,即是其灭亡之时。
危渊差点就翻了个白眼。每个字他都看得懂,但是把它们全部凑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跟文言文翻译似的。他知道这句话应该是一个末日预言,它在告诫着人类,一旦所有制衡都被打破,那么这个世界就算是玩完了。
“制衡是什么。”危渊心口如一地问了出来。
在这种双方段位差距过大的情况下,处心积虑绕弯子还不如开门见山,危渊深谙此理。
对方似乎也没料到危渊会这样直接地问出来,有些失望。
“你动动脑子猜一猜嘛,直接告诉你,就不好玩了。”
上帝就是个玩蚂蚁的小孩,康斯坦丁诚不欺我。危渊一边腹诽,一边在大脑里快速运转,思考着应对之策。
人界的制衡......
“道德底线?”危渊抛出了第一个猜测。
出乎他意料的是对方似乎被这个答案微微惊到了一下,眼中闪过了意外之色:“原本是这样的,可是后来规则不符合实情,我就更改了一下。”
它曾经想过用道德底线来作为这场游戏的出局标准,等到哪一天人类触犯到了这条红线,他就全局清空,再重新制造出一批新的智慧生物,重新开局。
但是很快它就发现,这是行不通的。
人界的罪恶实在是已经超出了它的预想。从人类社会建设起来开始,游戏场上就一直纷争不断,从奴隶制社会到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征伐不断,侵略不息。正如那屹立多年的千星之城glodia,谁也不知道,它那璀璨高耸的金海之巅究竟是由多少贫寒白骨堆砌而成的。
弱r_ou_强食,适者生存,这是它赞同的游戏规则之一,所以它从不会因这一点来惩罚人类。它所痛恨的,是弱r_ou_强食之外的丑恶,是人类在生存需求之外畸形的嗜血与暴虐。
假如它真的坚持用道德标准来作为这场游戏的红线,那么早在百年前这块大陆就该覆灭了。
于是失望的主神冷冷地看着这场超出它预计的游戏,然后改变了规则。
“然后你改成了?”
危渊看着眼前思绪飘远的男子,抱着随缘的心态试图趁其不备套出一点话来。
“我改成了神谕者。”
出乎危渊意料的是这一次对方真的就直接说出来了,没有绕弯子,而是收回了思绪直视着他的双眼说出了答案。
“只要这世界上所有的神谕者都死亡了,那些灾难,就会随之而去,一切都会终归平静,迎来动荡苦难的灭亡之时。”它看着危渊的双眼,不徐不疾地说着,“这就是为什么,quele选择自杀。”
因为oracle选择的,并不是自杀,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