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最后的神谕。”它淡淡地补充到。
危渊看着眼前的人,目光呆滞地陷入了沉思。假如对方没有说谎,那么一切的结局都已经规定好了。
人间的游戏早就已经开场了。
一切的生命具有来源,而来源便是眼前的这个存在,它创造了一切,规定了一切,控制了一切。一切的死亡俱有归宿,而神谕者的归宿,也已经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切的归宿,灭亡而已。
“为什么,为什么要人界的罪恶,要神谕者付出性命去终结。”
危渊从混乱的思绪抬起头来,忽然一下子很是清醒,大脑并没有出现预计中不堪重负而停机的情况,而是在好好地转动着。
“其实你们与其说是神谕者,倒不如说是一个封印。”
男子微微一笑,眼神悲悯,嘴角却莫名的轻蔑。
“我把那些躁动与人界的灾难,都封印在了神谕者的体内。战争,饥荒,地震,瘟疫......”它一个个地说着,一直念到最后一个,疯狂。
“你们也因此拥有了控制那些致命灾难的能力,从而获得人类的敬畏和服从,同时你们也就变成了灾难本身。”
fiona可以释放万顷饥荒,ue的瘟疫一夜之间就可以屠尽全城,erthia只需微微一念,便可粉碎一座百年古城。
“人类臣服在那些收割自己挚爱的灾难脚下,想想便很有意思。”它忽然轻笑了一下,“只可惜,有的神谕者不务正业......”
anesidora是受它示意去修葺人界游戏场,暂且不提。但是那位明明象征着控制人心和极端主义的oracle,却成天只知道闭门不出地祈祷,要不就是在教众群里询问一些极其不着边的生活问题,这实在是让它失望极了。
“还有你,也是,没出息。”
它忽然皱着眉斜了危渊一眼,很是有一点很铁不成钢的意思。
“oracle没有尽职,你也一样,还带偏了另一个。”
原本的er一直都很符合它的创造初衷,一个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九区在他的统治之下常年都处于一种人命不当钱的状态。弱r_ou_强食,适者生存在这里得到了最为淋漓尽致的展现。
直到er遇见了这个人。
“封印死亡了,灾难也就重归平静了。”它叹了口气,“我只是想看看,人类要花多久才能意识到这一点。”
危渊忽然很想笑。
原来神谕者要付出性命这种事,完全就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运气不好,当了一个封石罢了,根本就不存在选择的余地。
“真的是运气不好吗?”它忽然抬起头去看危渊,“你别忘了,假如没有变成神谕者,你现在早就是一堆白骨了。”
anesidora会成为当年茫茫尸海中永远沉睡的一员,erthia也只会是一具焦尸,fiona则是骨r_ou_分离,成为一堆食物残渣......
一切的生命,皆有来源。
拿人手短,危渊甚至无法怨恨对方。
“除了消亡,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危渊抬眼去看面前的人,忽然有些颓然。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事到如今,自己已经没有多余的筹码去与对方周旋了,但是他还是不甘心。
“你在担心er。”它看着危渊,露出了些许不解,“我以为你会先担心自己的。”
危渊自嘲似的笑了笑。是啊,他这样一个自私又胆小的人,最该担心的是自己才对。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这才是他的人生信条。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可惜一着不慎,走了歪路。
“假如我说没有呢?”它说。
“那你尽可以杀了我们。”
危渊面带笑意地看着对方。他知道对方是不会选择这一条路的,不然从一开始就可以直接自己动手,干干净净,何须复活一个que来完成这种小事。他在赌,赌对方如自己一样也是个疯子,疯子玩游戏有自己独特的规则,而且会如强迫症一般逼自己去维护这种规则。
直接杀了,就不好玩了。
“只要你不动手,我就会不择手段地让我和er都活下来。”
危渊一字一字地说着,眼中尽是末路狂徒般的恣意。在主神面前,任何人都没有可以涌来谈条件的筹码,他也一样。所以他决定就这样,两手空空地去赌一把。对方想看他解说绝地求生,那他就亲自上场,无论如何,活下去就有希望。
至少,他还想和er见最后一面。
短暂的沉默在这个时候被无限地拉长,双方对峙着,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而在这个死寂纪元的末尾,对方终于开口了,带着饶有兴味的微笑。
“好。”
他赌赢了。
而就在危渊刚准备送一小口气的时候,对方却再次开口了。
“但是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任务要交给你。”它带着玩味的微笑看着危渊,“我玩了着一百年,玩累了,现在正准备开一局新的游戏。”
可是他实在是玩累了,所以不想再亲自上阵,它只想躺着看好戏。
“你和我实在是太想了,你能理解我的想法,我的乐趣所在,所以......”
它会赋予危渊力量去快速清除这片大陆上所有的神谕者,等到这项任务完成之后,危渊就会代理它的位置重新建立一个新的竞技场,永生不死。而它则负责游历人间,欣赏好戏。
“er不能死。”
危渊盯着它,斩钉截铁。
它笑了笑,一副势在必得的样子。
“我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