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池藏风还是吃了。
移花宫内需要治病的,远远不只她一个。
邀月发了疯又没能彻底失了智,叫嚷者拒绝所有人的靠近。
可她内伤甚重走几步路也需搀扶,除非躺倒在路中央,否则不可能一直拒绝他人帮忙。
黄药师不喜吵闹,本来想直接封住邀月的哑穴,但被怜星请求不要那样做。
十年前,怜星被邀月推下树。后来确诊残疾,从未咒骂过姐姐一个字。
十年后,邀月技不如人一朝惨败。容貌武功再难复原,却对妹妹极尽咒骂。
眼下,怜星要听个清楚,邀月到底能怎么样翻着花地骂她。
她会把今天的话牢牢刻在心里与脑中,从此再也不做那个万事顺从的好妹妹。
怜星就顶着恶毒难听的漫骂以及几次三番的推搡,半拖半拉,把邀月弄回了住处。
一路上无法避过移花宫宫人之耳,但无一人上前询问究竟。
即便听到邀月叱责移花宫会因怜星的私通外敌而覆灭,宫人们神色俱是庆幸于即将解脱,而对怜星投去隐晦的怜悯。
必须说,做人做到这一步,邀月也够失败的。
今夜,移花宫内多处灯火通明。
当前的要务绝不是安抚邀月。
正是因为她的一意孤行,不把人赶尽杀绝不罢休。在出乎预料的失败之后,给移花宫带来数不尽的麻烦。
“这是地下迷宫已知的阵法图。”
怜星从邀月的书房找出了一张记录不全面的羊皮。
即便是守刀人也只知地下迷宫的七成布局,另外三成太过危险,从未探查清楚。
如今将阵法图递出,希望能解救尚且活着的幸存者,从而缓解双方已经结下的深仇。
怜星瞧得明白,倘若今夜按照原计划悄悄放走三人,那么或多或少留有一份情面。但生死斗已经结束,邀月惨败,事情不可能再像原本安排地进行。
不如主动示好。
三人之中,只有原随云意图组织人手围攻移花宫,那就要将示好落到他的头上。
怜星提议:“原少庄主,我希望借你一队人马一起去地下迷宫搜寻。等到救出伤者,我们再来商谈如何赔偿。”
“好。”
原随云接过地图,没有拒绝怜星的支援人手。
以无争山庄少主一贯温和公正的风评,他可以对蛮横无理的邀月大加指责,但不能冷眼以对给予过帮助的怜星。
甚至,他还需记情。在后续的移花宫与被害宾客赔偿争议中,做一个和事老。
谁说移花宫没有聪明人。
往深了想,邀月与怜星一刚一柔,搭配甚妙将此地管控得密不透风。
不想,伤员就不该多想。
吃了药,好好休息才是正确做法。
池藏风没想一起去地下迷宫找人。打一架,很累的。她已经把邀月摆平了,解决最主要的矛盾。
这次和洪七一起进入山,在封刀洞变故前洪七尿遁了,她也不会咸吃萝卜淡操心其他陌生人的境况。
翌日,晴空万里。
池藏风打着养伤的旗号,无所事事地躺在偏殿的屋顶晒太阳。
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玩着狗尾巴草,和从下方路过的黄药师打招呼。“阿花,你也没去地下迷宫啊。”
黄药师抬头。
昨晚月下,凛冽又洒脱的刀客仿佛一夜幻象。太阳出来,屋顶上躺着的还是那个没点正形的人。
黄药师:不想说话,阿花叫谁呢?
“嘿,你看起来似乎不太满意这个昵称。”
池藏风好心解释,“瞧瞧你的脸和衣服,现在你不是阿花,还能是谁?这会让我叫你本名,你确定?”
即便邀月被废了,移花宫的气氛不再是无比压抑,但也做不到一夜之间变出男装。
此处,只有女装。
黄药师只能继续维持着大众易容脸的女装。
这种时候,他的确不想听人叫本名。“为什么偏偏是阿花?我不介意你喊喂喂喂。”
“那怎么行,我像是敷衍了事的人吗?”
池藏风才不是随便起名,“你喜欢给每一种药配以花香,叫你阿花,名副其实。”
理由看似充分。
黄药师却知池藏风是故意作怪。
可以的,来日方长且等着。以后给池藏风的药,他会如其所愿的以极苦之味代替花香。
“你要继续像晒咸鱼一样躺着?”
黄药师捧着一摞书,这些是怜星送来的移花宫藏书。
怜星为了缓解因封刀村杀局造成的冲突积怨,不单向原随云示好,也征询了另两位受害者有什么需要。
不求黄药师与池藏风站在移花宫的一侧,只求他们不要对宫内其他人下狠手。
要什么补偿?
池藏风的麻烦移花宫解决不了,也不会贪心索要赔偿,免得再度惹祸上身。
她可没忘了,圆月弯刀出世注定让‘丐帮弟子三峰’成为江湖八卦的中心。就怕要多了赔偿,成了其他人眼中的肥羊。
只需将原先说的拔刀者奖品如数奉上,再顺便补贴千八百两的路费就行。难怪说富贵险中求,这一趟又走偏财运了。
黄药师要求也不多,看一看移花宫的医书与阵法书就好。
至于像是《明玉功》之类的武功秘籍,完全没必要提此等寸进尺的要求。
倘若八年前没有找到师门秘地,心境势必有所不同。
但被那些写一半留白一半的师门秘籍坑过后,他希望能以自己的领悟补全秘籍而更胜一筹。至于别的绝世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