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样的话,那对她来说,其实是件好事,她离开这里的难度就会大大减小,甚至、睢宁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碾碎了手里的馒头,渣滓从她掌心掉落下来,落到破旧的桌子上,有点儿脏,然后她才嫌弃地拍了拍手,擦干净了手上的渣滓,眼里的冷意已经消失不见。
第21章
庆元殿里虽说是住了一个睢宁,但是跟没住人的感觉也差不到哪里去,十来年的功夫,从前还富丽堂皇的寝殿,现在只剩下阵阵的阴风,透过已经有些破旧的窗户纸吹了进来,睢宁裹紧了自己的被子,还是能觉得冷风一阵阵的。
闭着眼睛挣扎了半天到底还是没能挨过这个冷风,要是这么睡下去,难保她第二天起来不会生病,要是从前,病也就病了,甚至病死了也没什么所谓,偏偏她就是个明命硬的,好几次大冬天烧得昏昏沉沉,最后也还是挺了过来,一点儿事也没有。
但是现在又不一样,她现在心里面存着一口热气呢,因为这一口气她也得照顾好自己,也不能病倒爬不起来,耽误了清瑾给她上课,月色还挺亮,睢宁犹豫了一下,并没有点灯,她能用的烛火不多,眼下也不剩些什么,还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给她送来,一般能省着点儿用,她也就省了,今夜月色的亮光,披着件衣服看了一下,确实是窗户纸破了,记忆力鲜亮的纱窗早就不成模样,睢宁已经自己补过好几回,一开始的时候还想着用纸糊上去,那时候年纪小,就想照着一样地弄,就算不一样,但起码接近总是可以的吧?
被现实打了几巴掌之后,她就放弃了,干脆就用废弃的布料补上,虽然丑得很,但起码夜里不冷,能稍稍挡挡冷风,不像那纸糊的一样,风一吹就破,到最后白忙活一场。
这种活儿做多了,就顺手,也没花多大的功夫,能她收拾好以后,原本的那一点儿困劲儿也就没了,索性出来坐在台阶上看了会儿月亮。
她看的也不是月亮,只是有点儿纳闷,月色这样好,也不像是要变天的样子呀,可清瑾不是这么说的,清瑾马上要有风雪天,之前白天的时候,天气也确实阴沉的厉害,睢宁当时就觉得清瑾说的对,她已经在等着风雪来临,但好像,并没有的样子?
所以,有没有可能,其实是清瑾推算错了?
想到这里,睢宁自己就笑了。为什么没有可能?虽然她对清瑾很有好感,觉得她人又漂亮懂得又多,但说到底神殿只不过只是一个傀儡而已,那作为神殿的大祭司其实也就只是一个名头,清瑾是博学多识,知道的东西多一点,但也没到能推演天气的地步吧?
在民间老百姓以为,不管是刮风还是下雨,气象的变化那都是天上的神明说了算的,比如风有风神,雨有雨神,管着他们这些神仙,还有更大的神仙,而神殿,那就是神明在人世间的化身,由神殿推出,奉了神谕的皇帝就是天上的神仙特派来管理人间的。
所以当神殿以气象变化告知百姓的时候,就更能让百姓信服他们的这一套,对皇权也就更加信赖,觉得那是天神赋予帝王的权利,自然是不会再有其他的想法,也就万民归顺了。
偏偏这同样的话从清瑾嘴里说出来的时候,就真的很容易让人信服,就连睢宁也不得不承认,清瑾跟她说这些话的时候,她是打心眼里相信的,但也只相信了那一片刻而已,起码她现在自己坐在冷冷清清的庆元殿时,她就不信了。
不仅不信,还嗤之以鼻。
当时大概就是受了清瑾的蛊惑吧,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美色误人?
睢宁躺在床上的时候还在思考这个问题,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开始在脑海里描绘清瑾的容颜,在她并不怎么多的阅人经历里面,清瑾真的是一等一的好看了,也不知道谁才能有那个福气……迷迷糊糊中,睢宁就睡着了,脑子里的那一点儿残存的遗憾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之,就是说不清楚。
第二天一早睢宁就又趁着透亮的月色往清云宫去,不过路上的时候就遇到了盘查的,之前几次睢宁都是有意绕开了这些巡逻的禁军,今天也不知道是禁军换了路线还是怎么回事儿,偏偏就撞到了一起。
这个时辰她孤身一人确实很容易引起禁军的排查,还是清瑾未雨绸缪知道提前给她准备了清云宫的令牌,一番查问是肯定少不了的,但是碍于清云宫,也不会过于为难她,睢宁只要摆出一副奉命行事的样子出来,他们也是无可奈何的,就是到清云宫的时间,比往常晚了一些。
还不算,她才刚到,就碰上了睢阳。
公主殿下自打借着皇帝的口谕住进了清云宫之后,为了能有一个良好的形象,就没有再睡过懒觉,打听着什么时候清瑾起了,她也马上就起,这还没两天呢,眼圈就已经黑了,可惜也没落清瑾半句好话,甚至除了那次被清瑾堵在门外,她就没有在这个时间里见到过清瑾,不招人喜欢的已经很明显了,可惜偏偏她自己还毫无所觉。
“殿下早。”碰见了就得低头行礼,这不是睢宁能视而不见的问题,心里就已经做好了被睢阳故意刁难的准备,但是偏偏这次没有,公主殿下扬起了高傲的下巴,不屑地哼了一声,才说道:“上赶着巴结也不看看时间,清瑾眼下不在清云宫,姑娘请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吧。”
说完还用眼神上下扫了睢宁一眼,像是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
不在?怎么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