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一鬼立刻回魂,战战兢兢地看着他,等训话。
范周伸出两根手指晃一晃,“你们要作什么是你们的事情,不过看在收了报酬的份上,劝你两句。
虽说冤有头债有主,不过成了厉鬼,害了性命,甭管是不是为了报仇,那也算是沾上杀孽了,若是能留得一线清明,说不定还有个投胎的机会,若是彻底迷了心性,那就只能继续当个厉鬼,落入魔道,不得超生了。我知道你怨恨你那丈夫,可别忘了,你还有个稚儿,若是失了母亲,再没了父亲,只靠着那病怏怏的祖父母,又能护持他到几时呢?”
淑娘到底是个母亲,如今恢复了神智,自然还是儿子比报仇更重要,恨恨地看了严二一眼,“罢了,你也不过是个糊涂蛋,为了宝儿,便饶你一命又如何。”
严二听了又喜又悔,此时方又想起淑娘生前的诸般好处,可惜说不出话,只一张脸上红红白白的煞是好看。
淑娘对严二已经死了心,也不去理会他心里想什么,恶狠狠瞪住他:“你且记着,你的命是为了宝儿才能留下的,若是让我知道你对宝儿有半点儿不好,拼着魂飞魄散,我也会要了你的命!”
严二眼泪不住的流,对着淑娘连连叩首,悔不当初。
淑娘却不肯再看他了,只问范周若不能出手结果了那害她至此的祸首,又该如何报仇。
范周一笑,“何必你出手,你那夫君难道是吃白饭的,吃了这么大的亏,又知道是谁干的,还要忍气吞声不成?”
严二眼中怒火熊熊,惧意一去,那悍勇的性子就又回来了,恨不得现在就去把那两个乱嚼舌头害他家破人亡的人抓出来千刀万剐。
范周摇头,“笨!杀人偿命,你杀人痛快了,偿命之后,你那父母儿子要靠谁养活?”
严二皱眉,左右为难。
那淑娘就聪明的多了,冷笑一声,“如此愚钝,枉我当日竟视你为天,这仇好报得很,不用你这蠢物费心了!”
说完,淑娘又给范周夫夫俩叩了个首,便要离去。
范周忽然来了点兴趣,摸出一张符纸,轻轻一丢,那符纸平平飞出,红光一闪便没入了淑娘魂体。
淑娘立刻觉得魂体凝实力量充裕起来,且这股力量不似戾气,纯正平和,还能保她神智清明。
淑娘待要拜谢,范周却不耐烦了,传音之后,那淑娘眼中含泪,恭恭敬敬地福身行礼后翩然去了。
徒留一个严二痴痴地看着芳踪杳然。
范周对这家伙全无好感,吩咐了戴子属把他弄走,又让人把这屋子彻底清理一遍。这才发现一直一语不发的木头身上又散出酸味来了。
小狐狸今非昔比,抓着那醋桶回了房,吧唧一个软乎乎的亲亲落在梁楠下巴上。
没待梁楠抓住他,立刻轻巧地往后一跳,一边伸着懒腰,一边宽去外衫,“哎呀,这折腾的,还是洗个澡去去乏吧,你要不要一来来啊,洗洗干净好睡觉呢。”
小狐狸回眸一笑的模样勾的梁楠什么醋都忘得干净了,疾走两步,把那越发狡猾的胖狐狸往怀里一揣,大步往后面浴池去了。
范周状似乖巧地猫在木头的怀里无声地偷笑。
第76章六十七步
夫夫俩这事做的虽低调,严二到茶楼堵人的时候还是被不少耳聪目明的家伙给瞄到了。
这群家伙也学精了,不来骚扰夫夫俩,直接找上了那严二,纨绔子也有纨绔子的套路,摆摆谱的打一棍子给颗甜枣什么的用的也是熟练的很,三两下就把惊魂未定的严二给套话套了个干净。
这下热闹了。
一堆觉得逮住了好素材的前纨绔子今名编剧们夹带着已经被搞得昏头涨脑的严二,组团跑去文登看热闹顺便取材去了。
只有殷士儋上门撒泼,大哭范周不仗义,有这等事情竟然瞒着他不让他知道,被烦不胜烦的范周挤兑了一顿,又被梁楠给恐吓了一顿,蔫了吧唧的耷拉着脸苦逼兮兮地不开森。
还被正好上门给夫夫俩送礼的贾儿给看了个全场,又招了好一顿笑话。
贾儿父子都是个记恩的性子,即使夫夫俩常年不在家到处乱窜,但凡楚翁行商归来得了什么新鲜玩意儿或者吃的用的都会往大宅这里送上一份,年节的厚礼更是次次不落。
胡管家办事妥帖,有来必有往,送的还都是贾儿上进用得上的书籍抄本或者笔墨纸砚的什么的得用物件,几年下来也是交情颇深。
贾儿如今已经是个十三四岁的半大少年了,果然如他之前所说的,身高已经妥妥的和殷士儋齐平,仔细看的话还贾儿的个头还稍微猛上一点儿。
身材的话就更是没得比了,贾儿的爹重金请了师傅,文武兼修。贾儿又本就是个极有天赋的,几年的功夫就脱胎换骨,如今已经是个宽肩窄腰肌肉紧实的武人体格了。
和殷士儋站在一起,除了贾儿还生了一张娃娃脸之外,光看背影,十个里头有八个得说贾儿才是年长的那个。
搞得殷士儋本来很亲近这个忘年之交的小兄弟,如今也面子挂不住的想要绕路走了。
偏贾儿是个促狭的,殷士儋越是躲,他就越是往上凑,总觉得看殷士儋平日里那一张风度翩翩的才子脸又羞又恼崩坏成渣的样子简直是百看不厌。
这种一个跑一个追,时不时的斗上几嘴,闹个鸡飞狗跳之后再勾肩搭背地一起去找热闹看的囧事,范周隔三差五就能看上一回,比相声也差不哪去了。
殷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