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心中咯噔一响,却坐起来,正经问道:“那时候鞭子打在腿上,我腿上也有一道伤,你想不想看看?”
这就好像某一天晚上,许观尘吹了灯,拍拍床榻,叫他上床,盖好了被子,然后十分正经地问他:“陛下,我新得了一颗夜明珠,你想不想和我一起看看?”
萧贽一点也不想看。
萧贽抬手握住他的脚踝,用拇指按了按他脚踝上那块突起圆润的骨头。
许观尘生得好看,个子小些,脚也小些。萧贽最喜欢看他赤着脚,站在地上,衣摆垂下来,覆在脚面上。他有时候躲在屏风后边换衣裳,屏风遮掩着,只露出一双脚,也很漂亮。
许观尘觉得不妙,往回收了收脚,又唤了他一声:“萧遇之?”
萧贽骗他:“看看伤。”
“哦。”许观尘应了一声,撩起裤腿给他看。
然后许观尘就开始跟他认真地探讨,这个伤到底怎么样了。
“已经好多了,原本连走路也疼。”
而萧贽试探的手,一直试探到了他的腰上。
许观尘拍开他的手,正经道:“不行,我还有两个月的药要吃,师父嘱咐过的,你闹起来没分寸。”
萧贽哄他道:“我有,你失忆,不记得了。”
“哪里有?”许观尘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控诉道,“一夜四回算是有分寸?醒来之后我就犯病了,泡了一晚上温泉。我有时候简直怀疑,就是因为那什么……你太没分寸,我才失忆的。”
分明就是三年的时候到了,他才又犯病又失忆的。
许观尘拧了他一把:“就怪你。”
“既然如此,不耽误你师父给你治病,你有没有告诉他——”萧贽把他扑倒在榻上,附在他耳边道,“你是被……到失忆的?”
许观尘的面上红了一片,再不理他,萧贽还是不依不饶,细细碎碎地吻他的鬓角。
“萧遇之。”许观尘抬脚抵着他,轻声道,“你再这样,我要凶了。”
毫无威慑,一点也不凶的样子。
萧贽挑了挑眉,只把人揽进怀里。
许观尘继续道:“一朝天子,大半夜的,跑到朝臣榻上来用强。要是写在史册上,你就……”
“起居郎不写,就不会被写在史册上了。”萧贽假意叹道,“能拖一日是一日,先让你明日下不了床,拿不动笔。”
许观尘推开他,盘腿坐在榻上,躲着他:“我念经了,今日晚课还没做。”
萧贽挠了挠念经的小神仙的下巴。
许观尘正经拍开他的手:“我真的念经了,你不要闹。”
说是念经,其实后半夜里,许观尘那榻上,换过一床被褥。
次日清早,他又被萧贽闹醒了。
“你好烦啊,昨晚上不是才帮你……”许观尘使了个推云手,只可惜落了空。
他头一回使太挤推云手的时候,萧贽被他打了一下,之后萧贽就再也没有中过招。
萧贽倒是j-i,ng神得很,横在他腰上的手也抱得很紧,很简单地解释了一句:“早晨。”
许观尘还是推他:“我不想换衣裳,也不想换被子了,你忍着,你不要……”
外边响起敲门声,把他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飞扬在外边喊他:“观尘哥哥。”
“我起来了,起来了。”许观尘下意识就按着萧贽,要把他往被子里塞。
依着许观尘对飞扬的了解,他这时候应该直接推门进来了。
等了一会儿,也不见他进来,才知道是昨天晚上,萧贽来的时候,把门给锁上了。
许观尘起身穿鞋,榻前帐子掩得严严实实的,把萧贽藏在里边。
“姑姑近来在家里住,她暂时还不是很看得上你。况且你一个皇帝,大半夜的潜进大臣家里,实在是很不好听。先委屈你在我房里躲一躲。”
许观尘转身出去,进出几次,把洗漱的东西都搬进来,重新锁好了门。
他一面挂起帐子,一面道:“现在外边都是人,你怎么回去?”
萧贽却问:“回哪里去?”
“回宫啊。”挂好了帐子,许观尘打开柜子,给他找衣裳。
找了一会儿,他又重新走到萧贽身边,比划了一下两人的身高。
萧贽比他高一些,在他这里,要给萧贽找衣裳,不怎么容易。许观尘连人都要栽到柜子里去了。
许观尘又问道:“昨晚你是怎么来的?”
萧贽分明是有意哄他,道:“趁着天黑,翻墙进来的。”
许观尘便道:“你们萧家的人还真是喜欢翻墙。”
萧贽面色一沉,走到他身后,把他推到柜子里去,好像要把他塞进柜子里锁起来,冷声道:“哪个萧家人,还翻墙进来了?”
“就是那位小王爷萧绝……”许观尘费力站稳,反应过来,正色道,“他是光天化日,翻墙进来的,而且翻的是师父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