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爷把你留给他,是要你听他的,不是要他听你的。”咬碎一口银牙,钟夫人收起软鞭,“滚去庄子上,不服也没用。”
让人把柴伯带下去,钟夫人回头看他:“阿尘,你还是得找个管家的人,帮你管管内宅,你一个公爷,哪里能管这种事情?管起来不体面,也不顺手。”
许观尘揉揉眉心:“我知道。”
屏风后边,许月探出个脑袋:“我可以学。”
这辈子只有钟遥一个臭小子,和许观尘一个小道士的钟夫人眼睛一亮:“哎哟,小姑娘真可爱。”
许月跟着钟夫人学管家,玉清子给飞扬看诊,许观尘自己一个人,喝过药就早早地上了床。
夜深,他翻了身,半梦半醒的时候,忽然看见有个人走到自己榻前。
他猛然惊醒,反手就是一巴掌:“谁?”
萧贽捉住他的手:“连你夫君都不认得了。”
许观尘怔怔的,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竟没有反驳,只道:“你、你怎么过来了?”
“微服出巡。”
萧贽解了外裳,上了榻,与他同盖一床被。
夜深露重,他身上凉,许观尘便起身,帮他将被子盖得严实一点。
月光透过窗纸照进来,萧贽按着他的双手,把他扯进怀里。
第42章 我要凶了
窗外两丛竹树,月光照着,题在窗纸上,影影绰绰的。
许观尘被萧贽按在怀里,却还觉得不太真,暗中掐了一下自己。
不疼。
果然是做梦,萧贽人在行宫里,定国公府又不是没有护院,他怎么会进来?
许观尘挣了挣,懵懵懂懂地抬眼看他。
只是梦里的这个,和真的那个一样,手劲儿都很大。
萧贽尚且不知他在想些什么,抱着他,用下巴蹭了蹭他的发顶。
真的太像真的了,许观尘心想,自己肯定是被子盖厚了,才会梦见萧贽把他抱这么紧。
萧贽问他:“病怎么样了?”
“还好。”许观尘点头,“每天喝两次药,马上要到三月了,师父说,我再吃两次黑色的丸药就能全好了。”
“全好?”
“嗯……”谎话被拆穿了,许观尘补道,“也算是全好了,就是身子会比寻常人弱一点儿。病了这么久,不会这么容易就好的。不过我看师父,还是很着急的模样。”
“要办的事情办妥了?”
“还没有,府里……”许观尘忽然反应过来,抓了抓头发,“我为什么要在梦里和你说话?我要睡觉了。”
他翻了个身,背对着萧贽,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萧贽揽着他的腰,把他抓回来:“什么梦里?”
许观尘懒懒地一抬眼:“我掐我自己不疼的嘛,你做什么在梦里还骗我?”
萧贽被他气笑:“那你掐的是谁?”
“我掐的是……”许观尘原本就掐着他的手背,顺着手臂摸上去,是萧贽。
黑暗里,许观尘笑了笑,反身抱住他,小小声地喊了一句:“萧遇之。”
萧贽或许是连夜从行宫赶过来的,还没来得及休整就过来了。夜里起了风,许观尘方才用被子帮他捂着,暖和了不少。
就这么静静地抱了一会儿,萧贽的手悄悄摸到他的腰上,一扯衣带,就把他的中衣解开了。
许观尘一惊,按住他的手,往后退了退,轻声道:“你做什么?这是在我家。”
萧贽面不改色:“听说你挨了两鞭子,看看。”
“这……这样。”许观尘摸摸鼻尖,倒显得他心里想的事情不太正经。
于是许观尘坐起来,松了松衣裳,解了半边,又拢起头发,把肩上一道伤露给他看,大大方方道:“你看吧。”
那时候伤得厉害,现在看起来,已经好了许多。
伤口结了痂,还有一道红痕。只是他又生得白,衬得更红一些。
萧贽也坐起来,靠在榻边看他。
半遮半掩,萧贽喉头一紧。
许观尘却浑然不觉,还扭过脸去看那一道伤,一手拢着头发,一手碰碰伤疤,然后扯上衣裳,穿戴整齐了:“不疼了,已经快好了。”
萧贽忽然伸手,扳着他的肩,把他按在榻上。
不太对劲,好像是惹了什么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