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淑仪心想:不会是要掷色子吧?
“朕用一色,你用一色,你掷的数只要比朕大,就算你赢!你觉得如何?”拓跋焘饶有兴致的说。
“奴婢觉得陛下安排的很好,既公平又能轻而易举的分出胜负。”冯淑仪赞同不已,而其他两人却未这样认为,他们知道拓跋焘是掷色子的高手,因而对结果可想而知,并不抱什么希望。冯淑仪又追问道:“陛下,可还有什么限制?”
“没有什么限制,只要你想办法赢了朕即可。”拓跋焘对自己胸有成竹。
“我们一局定胜负,朕先来,你看好了!”
说完便将色子往碗里一扔,色子连转数圈之后,慢慢的,慢慢的停了下来。
“哎呦!是'六'!陛下掷得是'六',最大的数了,丫头,你输喽!”杞道德一脸的得意,兴趣盎然的看着这出戏。
“奴婢还没掷,公公便说我输了,会不会太失礼了?”冯淑仪也不甘示弱。
“好了,该你了!哈哈,朕倒要好好看看你怎么赢朕!”拓跋焘明知道冯淑仪已经无法赢了自己,仍给冯淑仪留下个念想。
堂下众人皆议论纷纷,都认为陛下赢定了,唯独冯昭仪和拓跋濬还给冯昭仪呐喊助威。
冯淑仪从容不迫,寸寸金莲走上前来。她拿起拓跋焘碗中的色子,又拿起自己碗中的色子,仔细的看着,又轻轻的放回碗中。
未等色子回转的声音落定,冯淑仪便淡淡的笑了笑说:“陛下,您输了!”
“你说什么?朕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拓跋焘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奴婢说,陛下您输了!”冯淑仪又大声宣读着结果,堂下鸦雀无声。
拓跋焘与杞道德硬是愣了一愣,互相看了看,不明白冯淑仪的用意,便张口问道:“你说朕输了,那朕输在哪?难道你还能用那枚色子掷出比'六'更大的数来?”
“那倒是不能!”冯淑仪摇了摇头。
“那你还敢信口雌黄,说朕输了。”拓跋焘语气中带着几丝责备。
“陛下,您真的输了!”冯淑仪一再重申,这反倒挑起了拓跋焘的兴趣。
“那你倒是说说,朕怎么输的。”这么多年来,冯淑仪是第一个告诉他输了的人,第一个敢告诉他输了的人。拓跋焘随即对冯淑仪另眼相看。
“奴婢不需要说,奴婢只需要一件东西,陛下自然会明白。”拓跋焘越来越觉得这个冯淑仪有点意思。
“哦?什么东西?”拓跋焘迫不及待的想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请陛下便稍等片刻!”随后,冯淑仪又走到王遇的身边,附耳过去,悄悄的说了几句话。
不多时,王遇笑容灿烂,满头大汗的跑回来了,嘴里还念叨着:“这东西平时我们不用,还真不太好找,一直到了杂役那才找到呢!”
“谢谢王公公!”冯淑仪笑脸相迎,接过一件东西,眉目之间,全是感激。她继而转身,双手托着此物,急匆匆的呈给了拓跋焘。
“铁锤?”拓跋焘恍然大悟,“果然是朕输了!”
“陛下,这……”杞道德却未看透里面的深意,怎么也想不到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两件东西会有什么联系。
堂下一片哗然,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拓跋焘看见杞道德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便将自己碗中的色子放在茶案之上,拿起铁锤猛地敲下,色子瞬间化作一团粉末。
杞道德见状,更是两眼发呆,支支吾吾的。
他还是不懂!
“你啊你啊,就是个榆木疙瘩,白在朕的身边待了这么多年!连个小丫头都不如,竟给朕丢人……”拓跋焘指责杞道德说。
“奴才愚钝,奴才愚钝。”杞道德连忙致歉。
“你来,你来给他说说,看他笨的。”一番折腾下来,拓跋焘心中早就没了耐心,命冯淑仪将其点破。
“奴婢遵旨!”冯淑仪便又对众人娓娓道来,“实际上,这其中的道理很简单。据史记载,这色子,又名骨骰,乃是各朝各代后宫嫔妃最常见的博戏用具。其采用风干的兽骨磨制而成,韧而轻巧但却不抗重力。陛下与奴婢掷色子,只说让奴婢想办法掷得数比陛下的大,却没限制以何种形式变大,更没说不能敲碎了色子,让数消失。所以奴婢只要敲碎了色子,让陛下的数化作一团灰,那奴婢的色子不管掷出什么,就都能立于不败之地,陛下自然而然也就输了。”
众人闻言,皆瞠目结舌,没想到眼前这个小小的婢女,竟观察的如此细致,让人赞不绝口。
担心拓跋焘处境尴尬的冯淑仪,又向拓跋焘鞠了个躬,谦虚的说到:“说到底,奴婢也只是钻了陛下说话没有说死的空子,投机取巧罢了,这还要感谢陛下宽厚仁爱,故意没有将话说死。”
“正是如此!”拓跋焘看见冯淑仪推崇自己,给了个台阶,他便就势顺势下了台阶,佯装做一个大好人,让自己不为人耻笑说自己竟输给了一个小丫头。
拓跋焘见冯淑仪聪明机智又很会察言观色,果真是一个名副其实的才女,心中赞赏有加。当然,他更挂念刚才她给自己留了一条退路,心中早已对其另眼相看。
拓拔焘一改前观,怜惜的说道:“既然是朕输了,那你也不必去太极殿守夜了。一切责罚都免了!哈哈……”
第七章 劫后余生
拓跋濬和冯昭仪等人皆笑逐颜开。
“不!陛下,奴婢愿意为陛下守夜!”冯淑仪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