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庭亲自送她出了医院门口,甚至体贴的帮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前。陈眠站在路边。
陈眠拉开车门,站在门边上,顿住了动作,温静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高大的男人。
今天的温度很低,天空的云层很厚,层层叠嶂地仿佛要压下来,一月的港城,似乎要下雪了。
“温先生。”
温绍庭半阖着眸,与她对视,温漠的脸没有表情,菲薄的唇微抿着,是一贯的模样。
“你会后悔吗?”陈眠移开视线,淡淡地口吻,“后悔自己和温睿的妈妈分开,自己一个人把孩子抚养长大,每当温睿想要见他妈妈的时候,你会不会心软让他见一见?”
冷风轻轻飘过,掀动了女人垂落在腰间的卷发,露出她精致的小脸,和饱满秀气的额头,她垂着眼睫,轻颤着,似乎在做某种决定。
时间仿佛沉寂下来,片刻之后陈眠听见他淡淡的嗓音,“我跟你,不一样。”
陈眠抬眸,男人已经转身往医院里面走去,沉稳的步伐,挺直的腰背,像一座屹立不倒的大山,能够撑起一片天空。
陈眠望着他的背影站着没有动,眼底有些茫然。
不一样?到底哪里不是一样呢?
“小姐,您上不上车啊?”出租车的司机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
陈眠这才坐进去,关上门。把寒气隔绝在外,“去机场,谢谢。”
出租车汇入车流,陈眠靠在车窗上出神,忽然发现窗外真的飘起了白色的雪花,很小,一片片的,缓缓落下,没有成型便融化了。
下雪了呢。
她没有注意到,驾驶座上出租车司机诡异的眼神。
——
医院的高级病房里。
袁东晋坐在病床边上,看着面容苍白的陶思然,心中暗自庆幸,幸好她和孩子都没事。
陶思然麻醉过了之后就醒了,抬眸是一片白茫茫,转过头,便看见了站在窗边的袁东,病房里的灯亮着。他被刺目的光晕渲染周身散发着一层冷静的寒芒,单手抄在裤兜里,兀自盯着窗外出神。
“东晋……”
听到虚弱的声音,袁东晋回过身,踱步回到床边,柔声道:“醒了?”
“孩子……”
“放心,孩子没事。”
陶思然这才松了一口气,目光灼灼盯着袁东晋。
“怎么?担心我骗你?”
“不是。”陶思然糯了唇,“陈眠呢?”
袁东晋眼神微顿,低声冷静道,“不知道。”
陶思然握住袁东晋的手,“东晋,陈眠她……她推我下去,你知道不知道?”
他淡淡地道:“思然……”
“她还告诉我妈,我和你的事情,她怎么可以这么做?东晋,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陶思然苍白着脸。眼底有些委屈和难过,倒是忍着没哭。
袁东晋不知道陈眠去找过陶母,所以听到陶思然这么说,也是一怔,不过,他还是开口为陈眠辩解了一句:“思然,陈眠她不会推你。”
陶思然一愣,咬着唇,好半响才道,“所以,你觉得是我在污蔑她了?”
“你应该知道,她不是那样的人。”
不是那样的人?那是怎么样的人?陶思然有些恍惚,他的意思是,是她故意栽赃了?
袁东晋伸手帮她捏了捏被子,修长的手指拨开她脸颊的碎发,柔声道:“你现在身子虚弱,好好休息,其他的都别想,知道吗?嗯?”
陶思然看着近在眼前俊朗的五官,顿觉窒息,又觉得格外的难堪,他冷静的脸上,神色很淡然,看着她眼神,带着浓浓的愧疚之感,跟她说话的时候,依旧是很温柔,动作也很体贴。
可是,她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真心和暖意。
周锦森的话还近在耳际。
【这些年他每一次发脾气,都是因为太太,如果没有感情,他又怎么会有情绪?】
还有那天晚上,他喝醉了,压着她。吻着她,一遍一遍重复着眠的名字。
【对不起,不要离婚,不要离开我,我不能没有你】
陶思然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痛。
他说不能没有陈眠,那么她的存在呢?算什么?
陶思然不死心的说:“我说,是陈眠推我下去的,你想信我吗?”
袁东晋波澜不惊的道:“思然,现在孩子没事,就好了。”
他不信!
陶思然忽然笑了,眼底尽是悲凉,她忍着欲溃堤的眼泪,故作坚强地说:“袁东晋,你不信我,对吧?陈眠要跟你离婚,你也不愿意,所以你是舍不得了是么?既然这样……既然这样。我走,我离开你,孩子我会生下来,我自己抚养,以后都不会再来打扰你,不出现在你和陈眠的面前,这样,可以了么?”
“思然,你别胡思乱想。”袁东晋看着她这般模样,喉咙想被什么捏住,难受得很,“我会照顾好你和孩子,这个你不用担心!”
“我不用你照顾也可以活得很好,我妈已经知道我和你的事情了,她不同意我跟你这样在一起!更不同意我生下这个孩子!袁东晋你不要这么自私地逼我行不行!你明知道陈眠不会接受我和孩子的存在,但是你依旧舍不得她!这么对我来说,公平吗?你对得起我吗!”
陶思然躺在床上。低低沉沉的声音有些虚弱,她没有大哭大叫,只是默默地流泪,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袁东晋,无声地控诉他的寡情。
“你曾经答应过娶我,最后却和陈眠结婚了,你说我回来,你跟我走,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