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读书人而言,哪怕盛敏中不是太子少师,
能娶他的女儿就已经是无上的荣光了。
有人喟然叹道:“你说咱们都在盛先生门下求学,怎么就他做了盛先生的乘龙快婿呢!”
“难怪在书院的时候,我听见盛先生在过问他的功课。正所谓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
可不是吗,这次会试的五个主考官,有三个都是盛先生的门生,有盛先生的指点,想不拔得头筹都难啊!”
有正义感强的听不下去这些酸溜溜的话,“得了罢,能得盛先生的青眼,那比拔得头筹难多了!盛先生多多少少也指点过你,怎么没见你就胜过那些没被指点过的举人呢?”
“那倒也是,盛先生的大女儿是嫁进了钟鸣鼎食的卫国公府,我听说这位盛三姑娘,是盛先生最疼爱的女儿,行舟能被盛先生看重,必然有过人之处,不服不行!”
“你们不知道吗?行舟是泓远国师的弟子,自幼出入宫廷的,他十三岁的时候就连破了京城好几桩奇案,名声大噪。”
“噢……”其余人恍然大悟。人家原就是人中龙凤,这个会元不过是锦上添花而已。何况,即使有盛先生的指点,也需是可造之材才有用,若无真才实学,又怎么能听懂盛先生的点拨?
在他们说得热络的时候,赵琰一个人坐在边上,一言不发,一杯接一杯的喝茶。
茶汤清亮,甘甜清润。
然而赵琰却喝得苦涩,仿佛他喝下的不是茶,而是苦酒。
一杯下肚,肝肠寸断。
是谁都好,为什么是陆行舟!
身旁有人留意到了赵琰的动静,心下以为他是因为失了会元才失落至此。毕竟赵琰是神通,从小到大每逢考试都是头名,在书院的时候大家都以为他会拔得头筹,谁知这一次他才得了第三。大家都是同窗,为怕刺痛赵琰,便没再议论陆行舟,转而议论起紫阳书院的考生动静来。
赵琰察觉到了同窗的善意,苦笑了一下,寻了个借口起身离开。
众人知他失意,也没有留他。
赵琰走出茶铺,恍若行尸走肉一般,他没有走向人潮涌动的大街,转身进了旁边的小巷。
只是他一进巷子,便看到陆行舟从对面走来。
不远处有一辆离开的马车,想来那是陆行舟刚刚送走的元宁。
阿宁!
赵琰只觉得心中绞痛,两道剑眉紧紧拧起,望着陆行舟的目光变得咄咄逼人,方才的苦笑亦变成了冷笑。
陆行舟自然也看到了他。
他微微眯了眯眼眸,看着赵琰,淡淡出了声,“赵兄。”
“陆兄。”赵琰的声音中隐隐带着怒气。
陆行舟嘴角一抽,似乎冷笑了一声。
他不再看赵琰,径直从他身边走过,然而在这时候,他突然听见赵琰阴沉着嗓子说了一声:“离开她!”
离开她?
陆行舟的心底蓦然蹿起一股冷意。
他以为他是谁?
陆行舟顿住脚步,强忍住心中的戾气,冷冷将心底的话喝了出来:“阿宁是我未来的妻子,不管你过去跟她有什么交情,从今往后,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
赵琰闻言,却仰头大笑起来。
“妻子?”他没想到,有一天元宁会成为别人口中的妻子!
“不错。”陆行舟的眸子里闪过一抹狠光。
“你要不要去问问阿宁,她到底是谁的妻子?”赵琰笑着笑着,忽然就吼了出来,仿佛愤怒到了极致。
陆行舟侧过身,将自己的拳头捏响:“这还用问?”
赵琰似乎没留意他身上蔓延出的冷意,或者说,他根本不在乎陆行舟的敌意。
他哈哈大笑起来,声音几近咆哮,“陆行舟,你以为你在对谁说话!我告诉你,盛元宁从来都是我的妻子,你!没资格对我说这种话,我告诉你,我不管你跟她有什么交情,从今往后,我希望你离她远一点!”
“找死!”这一次,陆行舟再没有半分的犹豫,抬手便对着赵琰打了一拳。
砰——
这一拳用了陆行舟十成的力气。
只一拳,便将赵琰整个人打飞了出去,刹那间便喷出了一口血。
砰——
又是闷闷的一声,赵琰跌落到了地上。
“这一次,我可以当做你在发疯,下一次,你可能就是个死人了。”
赵琰只觉得脸上一阵腥热,胸口像碎掉了一般,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不断有热乎乎的东西从喉咙冒出来,叫他一句话都说不出。
小巷子里的动静惊动了茶铺里的人,看热闹的人迅速就围了过来。原本坐在里面的十几位同窗也走了出来,一见到赵琰这幅模样,顿时上前去扶他。
众人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陆行舟几乎要将赵琰打死了。
不管对错,总得先护住弱的那一个。何况陆行舟若是在大街上闹出了人命,他也就完了。
书生们全都冲了上来,有的围在赵琰身边,有的挡在陆行舟面前。
赵琰被人扶起,有人连连拍着背脊,才觉得稍稍顺过气。
稍一好转,他立即提着一口气朝陆行舟骂道:“陆行舟,我告诉你,我和她是两情相悦,我爱她,她也爱我。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们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闭嘴!”陆行舟暴喝一声。
其余人见陆行舟表情骇然,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总不能眼睁睁看着赵琰被人打死,纷纷将赵琰护住,劝阻起陆行舟来。
“赵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