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空荡荡的牢房中传来一阵急躁的喊声。
“这位军爷,我们啥事都没有干,就是杀了几个红毛,怎么还把我们给关起拉来了!麻烦你和你们将军说说,我们这可是受了天大的冤枉啊!”昏暗的牢房里,一个满脸胡子的中年汉子在那边不停的叫喊,还在用力的摇着那纹丝不动的牢门。
一个坐在小桌前就着些花生米喝着小酒的牢役听了这般吵嚷之声,一阵心烦,对着那中年汉子所在的牢房狠狠的盯了过来。
那中年汉子见这个牢役注意到自己,顿时大喜,忙着喊道:“这位军爷,小的们真的是冤枉的!这位军爷麻烦你去和你们将军说说!”
那牢役一阵冷笑,说道:“你个王八羔子,看着老子职位低,嘲笑老子是吧,那些将军是我们这些牢役见得到的么,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再说进了这个牢房的那个不说自己是冤枉的,要是真冤枉,去给阎王爷说吧,少在这边叫唤,吵了大爷喝酒的兴致。”
“这位军爷,我们真是冤枉的!”那个汉子又是叫唤起来。
那个牢役立刻火冒三丈,一拍桌子,从墙上取下一根鞭子,径直走到那个汉子所在的牢房前面,对着那中年汉子抓住牢门的手就是狠狠的抽了过去,嘴上喊道:“杀你母,不想活了是吧,到了老子的地盘还不给老子老实点,非要老子给你些厉害瞧瞧才行,要是再敢穷叫唤,老子就让你饱饱的吃顿鞭子!”
那中年汉子手上吃痛,顿时也是不再说话,这般自找苦吃的事情谁也不愿意干!
那个牢役见这个汉子安顿了下来,便是骂骂咧咧的走开。只是余下那个汉子愣愣的眼光。
“浮子,不要叫了,叫了也是没有用,这次都是我连累大家了!”旁边的尚地在身后幽幽的说道,言语之中透露着重重的悲伤。
要说尚地和郑芝龙等人也是倒霉,好不容易冒着生命危险干掉了几个荷兰红毛,最后也是差点命丧黄泉,自以为被明朝官军救了下来,没有想到等待自己的却是私通红毛的大罪,一众人等什么话都是不让说便是直接关进了这个大牢,这么一关就是七八日,也不提审,也不放人,直把这帮大老爷们给急得烦躁不安。
郑芝龙看着众人一脸的颓废样子,说道:“大家不要急,我郑家在泉州还是有些门路的,再过些日子定能想法子把我们弄出去!”
可是这么句安慰话却是没有任何作用,反而更加激起了众人的悲伤,众人一听郑芝龙的话便是回道:“一官,这个你都说了几十遍了,可是现在连你家的人影都是没有看到,估计外面根本知道咱们的行踪,搞不好还以为我们被那些红毛给掠走了,这下可好,我们商栈里的那么多红毛的货物,要是真是被安上了这个私通红毛的罪名,我们估计得全部砍掉脑袋了。”
这人一说,牢中得众人顿时没有了声响,开始沉默起来。
昏无天日的牢房一片沉寂,只有刑房里传来那微微的哀嚎声,还有那牢中的重犯走动时拖动铁链的声音。此刻时间过的如此之慢,仿佛过了一个世纪般。
一群人的的脚步声慢慢逼近尚地和郑芝龙的牢房,接着传来一阵拨弄铁链,打开铜锁的声音,众人急盼盼的向牢门口看去,见到刚刚那个牢役一脸严肃的开着牢门,身后站着十几个拿着铁链的捕快。
这时那个牢役冷冷的说道:“快点给老子起来,个个排好队,锁上铁链后给老子出去。”
说完一把推开牢门,然后又是说道:“你们十几号人,刚刚叫嚷的还真有用,没想到还是真的给你们说中了,这回算你们走了狗屎运,京师来的钦差刚刚到了咱们泉州府,听到有私通红毛的罪犯,就要亲自审问你们!”
尚地听了顿时狂喜,要说如果这个还是泉州的知府审问,估计这个私通红毛的罪名是坐定了,就算自己顶死抗住,也只是徒受皮肉之苦而已,现在来的可是京师的钦差,那可是天赐良机。
于是马上欣喜的问道:“这位军爷,提审的真的是钦差么?”
“杀你母,老子骗你作甚,不过高兴抵个屁用,你们的那些事老子早就知道是个怎么回事了,人赃俱获,砍头是铁定跑不掉了,老子看你们等下上了公堂还是竹筒倒豆子,老实点交代,免得受那皮肉之苦。”那个牢役一看尚地的欣喜劲,不由的狠狠打击了一下。
“快点给老子排好队,钦差在那边等着呢!”那个牢役见到众人都是拖拖拉拉的,便是上去对着几个慢腾腾的家伙上去就是几脚。
郑芝龙看了这番情况,立刻又是怒火冲昏脑袋,想一下冲上去!
尚地一把拉住正要发彪的郑芝龙,轻轻的骂道:“一官,不要惹事了!现在冲动也是自找苦吃!”
…………
风落云高高的坐在知府衙门的大堂上,看着座下的那些正是在疯狂吹捧这次安平港之战大胜的官员,不由的一阵鄙视,以为自己什么都是不知道么,自己花了五天时间风尘仆仆的从京师赶来福建,到了福州见了那个福建巡抚南居益,对于这个情况有了些初步的了解,虽然自己明显知道那个南居益的话中不实之处非常多,不过也是没有道破,没有想到,到了这个泉州后这个泉州知府说的更是夸张,这么看来那个南居益还没有昏头转向,相对这个泉州知府说的,已是真实了不止一点点。
那个知府见到风落云此刻是一脸走神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