覆盖了一层寒霜,眉峰敛起,连带着眼神都残酷起来。
肖明卓有点后怕,他头一回见沈嘉成发这么大的火,他虽然不说话,但是整个脸上都写着愤怒,乃至厌恶。
“哥……”肖明卓担心沈嘉成会做出什么过激的反应,立刻拦了上来,不管怎么样,郑艳都是她妈,她妈就算是做了什么错事,他也不能真的就说不管她了。
沈嘉成瞥他一眼,没作声,伸手从箱子里拿出一只手机来,肖明卓不知道那是傅阑珊的手机。
“我说她怎么一直不肯和我通电话,到后来就直接关机了。”沈嘉成开口,语气里已经有了咬牙切齿的意味,眸光冷冷射向郑艳,他极力克制自己的怒意,“还有这个,”他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铁的糖果盒,那是傅阑珊一直用作储钱的盒子,虽然他一直不知道她为什么储钱,但是总见她把捆成一小扎的钱放进去,这个盒子对她的重要性,他不用想也知道,她即便是再难过,也不会落下这个盒子就走了,所以只有一种可能,郑艳不让她把盒子带走。
“你也不缺这几个钱,”沈嘉成无不鄙夷地说:“你大约又要拿你收留了我作为说辞来骂我没良心没道德……实际上你心里打的什么算盘,不止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从进入肖家的那一刻就清楚了。父母为我留下了丰厚的家业,所以我没有生活上的困难,当时部队里也说要照顾我今后的动向,所以我没有工作上的困难,即便我从没有拿这些作为炫耀的资本,也从没在人前提过。当初你对外界的说辞是我无家可归,你想给我一个完整的家,实际上呢?完整的家?无非就是一个为你挣足脸面的工具吧?听那些上流社会的阔太太们夸你如何慈悲为怀,你心里一顶一的高兴……”
“行了!”竟然是肖明卓打断了他,他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起来,倒不是一种怒意,而是介于尴尬和无奈之间的神色,他母亲的为人,他大约是清楚的,很久以前她就是个虚荣的女人,而且这份虚荣并没有随着她年龄的增长而减少,但是他从来不肯承认他的母亲是这么一个人。所以沈嘉成的这番话,在他听来别提有多刺耳,虽然明白沈嘉成是在气头上,但他也不该这么不给人留情面。
沈嘉成望着他好一会儿,喉结滚了滚,终究还是没再接着说下去,想想也是可笑,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心里明白就行了,别人高兴怎么着就怎么着吧!不过这份滑稽的关系也该划上休止符了,从前觉得无关痛痒,所以也就这么囫囵着过来了,没想到就是他这种无所谓的妥协,才导致了如今不可收拾的场面。
十年前,他就该快刀斩乱麻了。
所以他也懒得去看郑艳的脸色,抱着箱子就往外走。
玄关处有风灌了进来,只不过一晃的功夫,那风就停了,是沈嘉成走了出去,又把门给关上了。肖明卓愣了半刻,颓丧地叹口气,转身也走了,他只能跟着走出去,因为不知道还能留在这做什么。
到了楼下,沈嘉成正在发动车子,肖明卓追了上去,扣在他车窗上,讪讪道:“我替她说声对不起。你也知道她这个人……”
沈嘉成紧紧抿着嘴,手握着方向盘,眼睛盯着前面,关于郑艳,他不想再多说什么,说什么都是徒劳,尤其是代为道歉这样的字眼,更让他觉得讽刺。所以他不是对肖明卓有意见,只是觉得在这个话题上,他已经没必要再做回应。
肖明卓领会了他的态度,松开了车窗,只说:“你什么时候找到珊珊了,就第一时间给我来个信,发生这种事情,我也觉得挺难堪地,早知道她日子过得已经很辛苦了,没想到还出了这样的事……我……哎,不说了,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得,你尽管开口,我虽然没本事,但是帮着找人还是能行的。”
他语气实在是恳切,沈嘉成也知道错不在他,他心眼是好的,只不过夹在两方之间,总是一件很无奈的事情。
“我回头联系你。”末了,他抛下这么一句话,开车走了。
肖明卓站在路边远远望过去,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一方面的确是同情傅阑珊,另一方面也为他母亲感到悲哀,何必呢?真是何必呢,他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他母亲脑子里在想些什么,日子已经过得这样舒坦……或许也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所以才会催生出这些令人费解地举动。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个家他是暂时不打算回去了,总感到太压抑。尤其是得知他母亲故意撮合茹晨和沈嘉成的时候,他除了觉得愤懑,更觉得荒诞无厘头。
摇摇头,他伸手拦下刚停在路边的出租车,后车门打开,下来一个穿着一套黑色运动服的姑娘,许是注意到他的眼神,姑娘瞥了他一眼,不知怎的,肖明卓下意识地冲那姑娘点了点头,那姑娘却不领情,白了他一眼,擦着他肩膀就过去了。
肖明卓愣了愣,喉咙里忽然一阵阵的燥。出租车司机见他愣在那,不耐烦地催他:“还走不走?”
“不走。”他鬼使神差地抛下一句话,然后扭头,跟上了那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姑娘。
陆盈盈走出去十来米,总觉得有人盯着她的后脑勺在看,她警觉地厉害,猛然一扭头,就看见刚才在路口冲她点头的小伙子竟然跟在她身后。她立刻脾气上来了:“你谁啊?干嘛跟着我?”
肖明卓没料到自己会被发现,想要掩饰已经来不及了,只好摸着后脑勺讪笑道:“我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