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她一个交代,这事怕明天就要传出去。
到时候不是江令宛这个孙女不敬长辈,而是她这个做祖母的居心不良,败坏孙女名声,没安好心。甚至连她偏疼二房、偏疼江令瑶的事都要被捅出来。
届时她与二房一定会受尽奚落,连带着江令瑶也会受到牵连。
一面是吴嬷嬷,一面是自己与二房,孰重孰轻老夫人很快就有了决断。
“这件事的确是吴嬷嬷的错。从前她老实本份,伺候我十分尽心,没想到她今天竟然犯了糊涂,在我面前诋毁败坏你的名声。莫说是你,便是我也十分生气震惊。”
吴嬷嬷跪在老夫人脚边,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从头到脚透心凉。
老夫人丢车保帅,分明是要她出来顶缸。
她会受到什么样的处罚?
挨板子?被卖出去?
老夫人一声厉喝:“吴嬷嬷,你还不向三姑奶奶赔礼道歉吗?”
吴嬷嬷身子一抖,转过来身来给江令宛磕头:“奴婢给三姑奶奶赔罪,奴婢有错,奴婢被猪油蒙了心,欺上瞒下,冒犯了三姑奶奶。奴婢知错了,求三姑奶奶大人大量,饶了奴婢这一回。”
吴嬷嬷一边磕头一边左右开弓扇自己耳光,好不可怜。
老夫人看着只觉得那耳光跟扇在她自己脸上也没有什么区别了。
她忍气吞声道:“宛姐儿,吴嬷嬷道歉了,你总该满意了吧?”
“原来在祖母心中,吴嬷嬷这个奴婢比我这个孙女还重要啊,她诋毁败坏我名声,竟然说几句道歉的话就想揭过去。”
江令宛道:“难怪旁人都说祖母不疼我,添妆的时候竟然一文钱都没有,我以为祖母是手里没钱。如今我算是相信了,不是祖母没钱,是祖母的确瞧不上我。”
老夫人一惊,怎么她没给江令宛添妆的事,已经传到人尽皆知了吗?
江令宛是她孙女,嫁入高门给江家长脸,她这个做祖母的,一文钱嫁妆都没出,旁人一定会说她这个祖母对晚辈没有慈爱之心。
若今天算计江令宛的事再传出去……
到时候她的脊梁骨恐怕都会被人戳断。
老夫人出了一身冷汗,挤出一个笑容:“宛姐儿这是说哪里话,祖母怎么可能看重下人不看重你,添妆的事是祖母那几天病了,浑浑噩噩的没顾上。其实祖母叫你过来,就是要把添妆礼给你补上的。”
“添妆礼不多,也就一千两,是祖母的一番心意,你别嫌弃。”
老夫人顺手摸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
其实这钱是给江令瑶准备的,江令瑶说了,等江令宛走了,她再来。
老夫人心疼江令瑶,早早准备了两千两银票,打算补贴江令瑶。
此时江令宛逼上门来,只能拿出来打发江令宛了,固然心疼,但形势比人强,不得不低头。
看着一贯强硬的老母亲,此时露出心虚、息事宁人的笑容,江伯臣觉得很解气。
老夫人一向喜欢问他要钱,转脸就把钱补贴二房了,没想到他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老母亲把钱拿出来的这一天。
江伯臣暗暗冲女儿比了个大拇指:好,干得好!
“祖母说哪里话,这是您的心意,我怎么会嫌弃?”江令宛笑着把一千两银票接过来,说,“不过一千两的确不多,比大姐姐的五千两少太多了。”
老夫人:……
五千两!这是狮子开口啊!
给吧?舍不得!
不给?今天这事无法善了!
老夫人没辙,将袖笼里另外一张银票也摸了出来:“祖母疼瑶儿,当然也一样疼你,我的确想给你准备五千两的,但是祖母身上一时没那么多钱,先给你两千两,剩下的三千两,等祖母以后有钱了,再给你。”
江伯臣冷哼,什么以后有钱了,今天这事过了,她八成就想不起来了,以后再也不会给了。
不过两千两也少了,拿着吧,不拿白不拿!
江令宛果然拿了,她道:“原来祖母是想给我准备五千两但是钱不够,既然如此,剩下的三千两您打个欠条吧。”
众人惊呆,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
江伯臣心里大写的服,宛姐儿啊宛姐儿,你真不愧是宛姐儿!
众人惊诧的目光江令宛恍若未觉,她微微一笑,吩咐柳絮:“去大老爷书房里拿笔墨纸砚印泥来。”
柳絮应声而去,很快回来,给江令宛铺纸研磨。
江令宛提笔,唰唰把欠条写了,吹了吹,捧到老夫人面前,一脸盈盈的笑:“弄好了,祖母您按个手印吧。”
看着她笑盈盈恭敬无比、孝顺无比的脸,老夫人气得直翻白眼。
她活了大几十岁,头一回被一个晚辈挤兑成这个样子。
但这个手印,不按不行。她浑身发抖,颤抖着胳膊把手印按了。
“宛姐儿。”老夫人咬着腮帮子道,“既然你拿了钱,该放过吴嬷嬷了吧?”
江令宛表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