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半天的话,竟忘了问大娘如何称呼?”
妇人笑说,
“我原是将军夫人的乳母,随她一同进了将军府,我姓董,你唤我董大娘便可。”
妇人又把眼神投向赵牧,
“这位是姑娘的?”
方小镜害羞回答,
“我的夫君。”
☆、虎将之妻
与董大娘说好登门拜访的日子后,两人便作别离去。
赵牧牵着女子小手,悠悠走在街头,和她闲话家常。
“衣裳可是定下来了?”
赵牧促狭开口,侧首看她。
方小镜只敢盯着地面,羞涩点头,
“嗯,已量好尺寸,五日后来取即可。”
赵牧轻笑,
“你又害羞什么?与夫君谈论这些也无不可。”
自上次集市两人表明心迹以来,赵牧开始以她的夫君自居,平日在外人面前神态话语俱对她宠溺之际,在外人眼中,这俨然是一对新婚燕尔蜜里调油的小两口。
可方小镜仍不习惯,她的终身大事自己从头到尾还未说过一句话,便稀里糊涂的嫁了。
女子情怀总是诗,他俩俱是来自他乡,在凉州城无亲无故,没有办酒也属情有可原。可问名、纳吉这些俗礼连个过场都没走,只是两人同搬进一间宅子,这成亲礼未免显得太过简单了些。
心内虽缺憾满满,但高堂所在之地遥远,再怎么弥补,也是不得完满。
方小镜神思恍惚间,忽得小指刺疼,茫然怔忪间抬头看赵牧,他正对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
“要不要吃那个?”
方小镜随他目光望去,前方胡同口有个老大爷走出来,肩上扛着一根竹竿,竹竿顶端拿草垫捆成厚厚一圈,草垫上扎着十几串红艳艳的糖葫芦。
方小镜眼睛一亮,朝赵牧欣喜的点头。赵牧牵着她朝那卖糖葫芦的老大爷走过去。
方小镜选了山楂最大最圆的一串拿在手里,迫不及待放到嘴边。赵牧付了铜钱后低头看她。
山楂裹了蜜糖,鲜亮欲滴,嫣红小嘴凑上前,缓缓张开,却没有立刻放进嘴里,而是伸出丁香小舌,红嫩舌尖贴上第一颗卷了一个圈,小女子随即满足的一抿嘴,笑眼弯弯看向他,
“是甜的。”
赵牧喉间突然发热,平日引以为豪的自制力瞬时灰飞烟灭。
偏偏小女子还无知无觉,一脸单纯对他甜笑。瞧,她嫣红娇嫩的小嘴又张开了,
“赵大哥,你要尝一口麽?”
赵牧四下环顾一周,远处有几人正朝这边走来,他伸手拉过方小镜,两人闪进一侧胡同里,方小镜不明所以的看着他。他低头,双手捧住女子小脸,双眸沉沉盯住她,
“我更喜欢品尝此处。”
未等方小镜反应过来,他的舌已灵活自如抵住她的,逗引纠缠。
方小镜闭上眼睛被动配合着他,羞涩伴着担忧,生怕谁家的门突然打开,走出个人看到他俩青天白日下做着专属于夜晚的事。
可赵牧不管这些,他只知自己无比渴望品尝她的甜美。他紧紧拥着她,似要把她镶嵌进自己怀里,牢牢钉住,就这样亲密无间,永不分离。
直到方小镜舌酸腿软,赵牧才放开她。看她大口呼着气儿,他没来由的心情很好。食指屈起,刮下她小巧鼻尖,笑着嘲笑她,
“这就软了,甚没出息。”
方小镜瞪他一眼,恨恨别过脸。抬脚走出去。
一路上,她只顾冷脸疾行,赵牧心知适才在街头举动太显轻狂,行为太过出格惹急了她,便紧随其后一路诱哄,谁知她半分颜面也不留,两人一跑一赶进了家门。
赵牧耐心将要耗尽,从前哪有他坐低伏小的份?紧赶几步将她拦于身前,声音也不似方才哄她一般轻柔,
“我亲自己娘子,何过之有?你这般冷硬实属太过。”
方小镜气极反笑,双眼通红瞪着他,
“若是被人撞到,我今后如何出门,怕是要被唾沫星子淹死。”
看她小脸满脸委屈却义正词严训斥自己的模样,赵牧怨气消了一大半,他拉她入怀,轻抚着如云秀发,嗅着缕缕发香说,
“你们南民规矩甚是繁琐,若是在我们北…”他顿了顿,接着说,
“我曾去过北华国,在那里夫妻在人前稍亲近些再正常不过。不似南越这般礼法森严。”
方小镜顿感好奇,
“听说北华民风彪悍,男子更是粗鲁野蛮,你怎的去过那蛮荒之地?”
赵牧目光古怪看她一眼,再开口似是多了一层无奈,
“世人对北华误解太深。因气候极寒,北华国人好饮酒,加之性情豪迈,动作举止难免稍显粗鲁。但大多人古道热肠,绝非奸邪粗鄙之辈。”
方小镜轻轻摇头,
“我并非对他国心存偏见,再者说来,我一介弱质女流,这辈子也不会接触到北华国人。他们如何,与我毫不相干,我也无心知晓。”
赵牧轻笑,
“那你心中头等大事为何?”
方小镜默想片刻,抬头迎上他的眼,轻柔且坚定的回答,
“唯愿一生平稳安乐,夫妇琴瑟和鸣,爹娘身体康健,儿女承欢膝下,已是最有福之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