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随后点点头,对他说:“你是看出来了这个第二小提琴手是个黄雀在后的主,这才来找的我?”我鄙视探去视线:“柳老师你不是打算把独奏的机会给我吧……”
“小孩子家家不要那么聪明。一点都不可爱。”
“你这招很高明啊,毕竟是你一手承办出来的演奏会,喊你的徒弟过来,肥水不流外人田,他们也不好说什么,但是……”我盯着手里的小提琴露出无可奈何的表情:“他们不是会对我很不满吗?”
“那我也没有意思让你参加演奏,不碍事,只是中场的时候,你上场一下。你可以理解哦。”
“可以理解,但是鄙视你。”我暗暗摇头:“我就说呢,你一个名气这么大的老师,居然还会缺少小提琴手……果然是骗我。”
“我要是直接和你说明原因,你还会来吗?”
“不会。”
柳予安理所当然的扬眉:“可不是嘛,所以啊,我也是关键时刻,独奏的机会给他们任何一个人,对我而言都不是什么好事。还好宝贝你出现了。”
“……”
他推着我往前走,一脸大事已了的幸福和满足:“其实这个位置本来就该是你的,要不是你突然不学了,我这里最重要的第二首席也是你的。”
“你当时不是和我说过不要太计较这些顺位吗?这不能代表程度。”
“可是谁心里还没有点傲气?有人排在自己前面是什么心情,会不知道?”他苦口婆心的劝导着我,我打算刺激他,然后耸肩:“我从小就一直拿第一,不明白前面有人是什么意思。”
“……”然后他恢复暴龙的状态,怒着出声:“我掐死你小子!聪明了不起啊。”
第十三章,总有些路要一个人走完(2)
后台很安静,安静到我以为来错了地方,柳予安对着所有人介绍了我,我观察着每个人的表情,正在保养琴弓的两个人面露不快,还是一个皮笑容不笑,其余的人都还算是温和,毕竟我的出现没有威胁到他们的利益。
“予安啊,这孩子看的年纪不大啊,能撑得住场子吗?”
“是啊,虽然听说过你有个厉害的徒弟,但是他不是一年前就不学了吗?现在重新捡起来也不见得能追上从前。”
“这次演奏会还是选个靠谱些的。当然我们也理解你的心思,毕竟是自家徒弟,比外人要好。”
四面的人都听着,一副看热闹的笑傲感,我靠在一旁细看着男人们的宫心计,柳老师倒是算不上皇帝,只是,他手里确实握有这群‘妃子’想要的宠爱。
“你们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雨歇啊。”
他召唤了我,将我拉到众人的面前,然后说:“那你们考这孩子一下也就知道程度。”柳予安面色犯冷:“虽说肥水不流外人田,但是我选他可没有半点偏私,你们可别误会。”
其中一个看着温厚的人说:“那……曲子就叫我们随便选了?”
“予安会不会说咱们欺负他徒弟?”高瘦的也开口:“毕竟是个小孩子。”半眯着眼睛略带鄙视:“长相可不能代表琴技。虚有其表可不行。”
“小伙子长得像个大姑娘,漂亮的很啊。但是绣花枕头在这里可不管用。”余下的那个矮胖的开口。
这么快就枪口一致对外了?果然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柳予安讪笑开来:“你们三个看来今天心情不太好啊。那就明说了吧,这个孩子程度在你们之上,说要考一下也是为了服众,你们就出题吧,不用顾虑什么。”
稍稍去看柳老师的面色,他将暴龙的一面收起来,整个人都洋溢着贵气与不可超越的专业性,我不曾见过他这个样子。
高高在上立于众人之巅的团长,响名世界的演奏家。
三个人都唯唯诺诺的收敛了心思。
温厚的抬头看了我一眼,稍有些畏惧柳予安,随后开口道:“那就维瓦尔第的《冬》。”
“知道维瓦尔第的《冬》三段说的是什么吗?”高瘦的问。
我将琴盒放在梳妆台上,缓缓的取出刻有自己姓名的那柄迟来的小提琴,一边行动着,一边说着:“人们在凛冽的寒风中。在沁冷的冰雪里不住发抖。靠着来回踱步来保持体温,但牙齿仍不住地打颤。在滂沱大雨中坐在火炉旁度过,安静而美好的时光。小心翼翼地踩着步伐前进,深怕一个不留神栽了个筋斗;有时在冰上匆匆滑过,跌坐在雪上,来回地跑步玩耍。直到冰裂雪融的时刻,听见温暖的南风已经叩冷漠的冰雪大门。这是冬天,一个愉快的冬天。”我说;“安东尼奥·维瓦尔第,曾经给组曲《四季》谱写过一组诗,我刚刚念的是三段《冬》的原文译文。”
稍稍含笑,视线漠然:“各位老师知道我在说什么吗?”
那边面色有些难堪,他们应该不太知道这些诗句,我也是为了学好这套曲子才花心思去背的,感谢曾经用功的自己吧。
“三段都拉不太可能。三位老师不择一段吗?”我进行微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