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腿便略有不稳地朝那里走去。
而一旁的人皆目瞪口呆,看到五皇子仿佛灵魂再生一般出现,都惊得做不出反应。
只有常广大声呵道:“陛下别去!”他欲上前将左丘颉拦下,谁知忽一股强劲得令他窒息的力量有如墙般将他生生与左丘颉隔离,他暗叫不好,使出浑身解数与之抗衡,谁知那股力道大得骇人,连他也不能摧毁。
这到底是什么人设的阵法?常广简直无法置信,使出浑身力气大吼:“陛下,那是幻术!!快回来!!”
玄直第二个反应过来,便要冲上去制止,他也同样遭遇了力量惊人的真气圈隔离,手只要一上前便震慑全身,连五脏六腑都要被搅动。而其他护卫反应过来上前也是同样的境遇,没有一人能上前止住。
而左丘颉对众人的大声警告置若罔闻,根本什么也听不进去,只是用尽最快的速度踉踉跄跄地跑到左丘飏面前。
左丘飏看见他,露出阳光的笑意,上前一把扶住他。那真实而温暖的触感让左丘颉浑身一震,暖流直渗到心尖,他抖得厉害,抬首望着那人,伸手去抚摸他的脸。
“父皇,我好想你。”
一句话,让左丘颉所有的防线悉数溃围,眼眶再也挡不住汹涌的泪水,顺着面庞流了下来。他紧紧抱住眼前的左丘飏,用尽浑身力气,不再放手。
“朕,也好想......好想飏儿......”左丘颉早已泣不成声,语调已经破碎不堪。
“父皇别哭。”左丘飏小心翼翼地捧起他的脸,直接以吻拭泪,深情而轻柔地吮吸他面上的泪珠,不放过一丝。而另一手则紧紧扣住他的首,穿插那风情万种的卷发,迷恋般抚摸。力道坚定,仿佛要将左丘颉吞噬。
“飏儿,别离开朕......”
左丘飏见他这副患失患得的样子,扑哧一声笑出来,道:“父皇说什么呢,我一直在父皇身边。”
“当真?”左丘颉佯装生气道,但他这副样子却一点天子的威严都没有,反倒增添了几分妩媚。
“飏儿何时对父皇说谎过?”左丘飏认真道,凝视着左丘颉脸,那眼神炽热得几欲将他贯穿,一字一顿地道:“我对父皇的爱,矢志不渝。”
左丘颉浑身如雷击般穿过,他虔诚地凑上去主动亲吻左丘飏的唇,低喃道:“朕对飏儿的心意,也从未变过......”
二人如胶似漆,相依相拥,忘却世间一切繁杂。
“四弟。”
一道熟悉的声音,温和而不失严厉,对左丘颉来说如雷贯耳,脑海中最深的记忆被连根拔起,勾起那沉淀的伤口。
左丘颉缓缓地回头看到了那人,心底最沉浸的一片悸动缓缓漫开,三十多年的沉淀。那人依旧当年那般青阳明朗,一眉一眼尽是精妙无双,那一袭玄绿锻衣沉稳而清逸,只是那记忆中明媚温润的浅灰的眸中确含着凌厉与伤痛。
全部的,各种各样的情绪,五味混杂,但最终掩饰不了深藏的遐思和爱慕。左丘颉试探地、带着些期许地道:“二哥.......”
“父皇,他是谁呀?你怎么叫他二哥?”左丘飏好奇地打量着这人。
褚佑神色凝肃,那眼神深邃得令人猜不透情绪,但沉稳如磐、温润如玉的气质尽显无疑,只听他开口,声音却是冷然:“四弟的心可真是狠呀。”
左丘颉闻言浑身一震,立即开口道:“不,二哥,不.......”
“你亲手下毒,害得我娘子日后病魔缠身,痛苦不已......”
“二哥......”
“不得不用药材吊着一条命,但即使这样,她还是......离我而去......”褚佑痛苦的神情清清楚楚的倒映在左丘颉的黑眸中,刺痛得他目眦欲裂。
“不是我......”
“她离去后,我日夜不得安寝,辗转反则,饭茶不思......好在有逆儿......”言此他表情浮起一丝温情。
左丘颉脑海中立刻闪现那晚微生逆如地狱罗刹般的神情,恐惧宛若重现,他失声地叫道:“不要说了,不要说了!”
“逆儿乖巧可爱,聪明伶俐,是我唯一的慰藉......”
“别说了二哥,别......”
“四弟,你害死我娘子,如今还要杀我的孩儿?”
左丘飏见此颇有不快,搂紧左丘颉对那人道:“你莫要太过分,父皇如此恳求,如此痛苦,为何还要喋喋不休?”
“痛苦?”褚佑冷笑起来,“孩子,你可知我丧妻之痛?”而后目光转向左丘颉:“四弟,当你置我们兄弟情谊不顾的时候,你可想过我的痛苦?娘子一死,我又有多少年月可以活得下去?!”
“兄弟......兄弟......”左丘颉喃喃道,“二哥你又不是不懂我......”
褚佑顿了一下:“四弟的心意,我自是明白,但恕我没有龙阳之好。”
“父皇,你爱他?”聪颖如左丘飏,一听便知其中的意蕴。
左丘颉一愣,没有反驳,这句话说得的确不假。他眼睑颤动,不敢直视左丘飏,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左丘飏见此一下子放开了搂住左丘颉的手,颇有愠色道:“父皇,你不是说只爱飏儿的吗?你在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