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焕东见汪掌珠迷迷糊糊的扶着车门要自己下來,沒心思再理睬这个两个醉鬼,把手伸向汪掌珠,“來,掌珠,我抱你吧!”柔和的声音,小心翼翼的表情,惊得一边的万富眼睛瞪得老大。

汪掌珠看着楚焕东笑而不语,朝他摆摆手,忍着头晕,脚步漂浮的下了车,踉跄的往前走了两步,每一步都好像踩在了软棉的云雾里。

楚焕东从后面伸手扯住她,“你这个样子怎么走啊?”语气中带着明显的关切和心疼。

汪掌珠用力一甩,想甩开他的手,但楚焕东怎么能让她轻易的甩开,她见沒有成功,气恼的叫嚷着:“我死我活关你什么事啊?楚焕东,我已经知道你是什么人了,别在我面前假惺惺的装好人了!伪君子!”

楚焕东的脸就像被人用霜擦过一样惨白,但依然沒有放开汪掌珠的手,“掌珠啊,别闹了,看摔倒了!”

汪掌珠见挣脱不开,索性抬起头看着他冷笑,一字一顿地道:“你知道吗?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自己摔死,也不愿意再多看你一眼。”

看着汪掌珠冰冷如同匕般的目光,楚焕东全身微微一震,脸上露出无法言说的痛苦神色,手无力的从汪掌珠的胳膊上滑落下來。

万富喝的酒再多,此时也感受到他们‘兄妹’之间不同寻常的气氛,他沒想到汪掌珠敢如此辱骂楚焕东,他怕楚焕东突然起怒來,殃及他们这些池鱼,不免有点胆战心惊的向许一鸣和葛澄薇小声的建议,“那个……要不然我们……我们就走吧……”

许一鸣站在那里沒说话,汪掌珠如此对楚焕东出言不逊,他也怕楚焕东翻脸,不敢在这个时候把汪掌珠独自扔给楚焕东。

半夜的风带着点沁人的凉意,汪家大花园里园丁刚刚给花浇过水,吹过來的风中隐约还带了些水土的腥气,汪掌珠的额头越來越涨痛,提起脚步刚要走,酒劲上來了,只觉胸口一阵翻涌,头一低,张嘴就吐了出來。

站在她面前伸手敏捷的楚焕东原本是可以躲开她这一吐的,但他自己躲开了怕汪掌珠摔倒,不但沒有躲,反而往她身边靠了一步,任凭她呕吐出的污物弄脏他洁白的高档衬衫,只是不住的关切的轻抚着汪掌珠的后背,连连焦急的重复:“掌珠啊,沒事啊,掌珠啊……”

许一鸣看着这样的汪掌珠很是心疼,早知道就不让她喝这么多的酒了,再见楚焕东对汪掌珠如此关切的样子,他的心也算放了下來,汪掌珠身边终究是沒有他的位置的。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招呼着葛澄薇和万富上了车,黯然的离开了。

楚焕东压根沒去看离去的三个人,满心满眼都是汪掌珠,他指挥着保镖进别墅取來水和毛巾,见汪掌珠吐的差不多了,他怕自己身上的脏东西蹭到汪掌珠身上,索性把衬衫一脱,随便的掷到地上,自己就赤着上身站在凉的夜风里。

他将水瓶递到汪掌珠唇边,温柔地道:“你先喝口水,漱漱口!”

楚焕东温柔的语气令汪掌珠鼻子酸涩,胸口疼,她此时已经沒有力气再跟楚焕东叫板了,听话的张开嘴,漱了漱口。

楚焕东从保镖手里接过毛巾,细心的为汪掌珠将脸和嘴擦干净,然后弯腰把汪掌珠抱了起來,大步的往别墅里面走去。

小幽见楚焕东抱着汪掌珠回來,急忙迎了出來,楚焕东的眼神一直留恋在汪掌珠的脸上,看都沒看她一眼,只是随口吩咐她,“去给大小姐端醒酒汤來!”

“嗯。”小幽听话的又跑向厨房。

酒精在周身血管作乱,汪掌珠回到房间后,又冲进卫生间吐了一场,胃总算吐空了,她踏着软绵绵的步伐想回到大床上,楚焕东再次担当起搬运工,几步路的距离也把她抱了起來。

小幽这时送來了醒酒汤,汪掌珠喝了几口,感觉稍稍好点了,她仰头靠在床上,楚焕东忙着给她放洗澡水,出來后用手轻抚着她的脸,“还晕吗?会不会还是恶心想吐?”

肌肤相触处冰凉的温度让汪掌珠感觉很舒服,可随即她又翻了脸,态度很不友善的打落楚焕东放在自己脸上的手,“行了,你去出吧,我现在跟你什么关系都沒有,可不想欠你人情!”

她这是典型的过河拆桥!

楚焕东的眼神黯淡了下來,双唇都有微微颤的痕迹,就像是受大了极大的委屈,汪掌珠看着他这副样子,刚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快感,可随后肚子拧紧的疼了起來,她一把推开眼前的楚焕东,再次冲进卫生间,并且反锁上门。

“掌珠,你怎么了?”楚焕东顾不得跟汪掌珠怄气,急忙在后面追了过去。

也许是海鲜做的不干净,也是她喝酒吹了凉风,总之她是上吐下泻,一会工夫折腾进卫生间七八趟,整个人转眼间就憔悴了下去。

楚焕东万分焦急的围着汪掌珠打转,尽管他已经打了电话给医院里的医生,但看着汪掌珠被折腾的有气无力的样子,他心疼的眼睛都红了。

医生來之前,汪掌珠被折腾的人都有些恍惚了,眼前的楚焕东也变得遥远起來,他那张因为关切焦急有些变形的俊脸,不住在耳边喃喃的话语,仿佛她记忆深处的某些片断,此时被挖出來牵动着她不知名的神经,让她的眼泪不知不觉的落下來。

楚焕东以为汪掌珠是被难受哭的,转头咬牙切齿的吩咐小幽,“你去打电话,跟那些废物说,如果他们在十分钟内还赶不到这里,我就把他们全家都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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