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千夜旬已经开始用早饭。朝千夜旬弯腰拱手后,赵管家走到顾颜夕的身边,“三少爷,小少爷要在房间里用饭。”
“你给他每样都拿些吧。”顾颜夕淡淡的回道,眼角余光扫过专注吃早饭的千夜旬,无须问原因,便已知晓。
赵管家应了声,每样糕点都捡了些,还盛了一碗莲子粥。
正在喝莲子粥的千夜旬轻轻将勺子一搁,眼眸半垂,表情淡淡的,举箸夹了个包子放在碗里,细细咀嚼。
侧首凝视千夜旬的脸颊,没有一丝感情波动,记忆与现实重合,司鼓村欲向他诉说心意时被他温柔而决绝的拒绝,那时的他依旧笑靥如花,多了份从未见过的冷漠,少了往日见惯的孩子气。他的心仿佛从未接纳过任何事任何人。
此刻的他,毫无波澜的表情好似那般,顾颜夕心中一阵慌乱,害怕他下一刻便甩袖离去,永不回首。
在恐慌和害怕失去的驱使下,顾颜夕近似哀求的拉住千夜旬的袖子,漂亮的眸子泛起绝望的涟漪。
“旬。”
千夜旬一怔,这是顾颜夕第三次叫自己的名字,第一次是初到司鼓村,他为了取笑自己而叫,第二次是在洞穴欲表明心迹而叫。
犹记得那时他的语气很轻,唤自己名字时柔情缱绻,带着期望又带着恳求。被婉拒后,依旧坚强的露出释然的微笑,是不想给自己增添负担。那么这次又是为何?想必跟刚刚的举动有关,终是无意中伤了他。
“小颜,包子很好吃,你也吃一个。”顾颜夕旋即恢复以往的笑容,温柔而宠溺,夹了一个包子递到顾颜夕的嘴边。
瞬间的转变,顾颜夕由悲伤变得茫然,仿佛之前淡看一切的人不是眼前之人,刚才的绝望悲伤也属黄粱一梦。愣愣的望着千夜旬绝美的笑容,一时不知该如何。
“小颜不喜欢吃包子吗?”千夜旬故作委屈的低语道,一副深受打击的表情。正当他收回手时,顾颜夕一口咬在包子上,眼眸含笑的凝视着霎时带笑的千夜旬。
“好吃。”顾颜夕嚼着包子,含糊道。心里甜滋滋的,他肯对自己撒娇,说不定是自己想错了。
“小颜,你可不可以一直叫我名字。”千夜旬侧首,小心翼翼的请求,顾颜夕每次叫自己的名字,都觉得有一股暖流划过心房。
顾颜夕顿时脸颊微红,连耳郭都泛起了淡淡的粉色,羞赧的撇过头,微不可见的点点头。
“小颜果然是最好的。”千夜旬盯着顾颜夕红透的耳垂,直想伸手去感受那种灼热的温度。几番挣扎后,只得作罢,免得自己一时的好奇,给了他无妄的希冀。
“赵管家说吴城南街有一处别院修得别致而华丽,可惜在二十五年前突然萧条。主人家接连无故死去,仆人心生胆怯,竟在短短两天之内,纷纷逃离。外人问起缘由,仆人皆惊恐异常,无法道明。现下,别院除了一个守门的老叟,并无其他人。”
“小颜想去看看?”
“别院萧条,为何独有一人留下,你不觉得奇怪吗?”顾颜夕眼眸晶亮,笑意甚深。
“他一定知道内情。”
顾颜夕点点,嘴角含笑仿佛已经透过浓雾看清事情真相。
南街和西街住的皆是非富即贵之人,一座座精雕细刻的别院,就如一道道华美的风景,大门外都摆有石狮,各式各样,有含珠的,有怀抱幼狮的,有怒目而视的,壮观非常。守门的小童,笔直的站着,没有丝毫松懈。
驻足于废弃的别院,抬头望去,田府两个漆墨的大字端正于匾额之上。门前并没有丝毫破败的痕迹,反而被人打扫得一尘不染,宛如田府的辉煌从未消散。相较其他别院,唯一不同之处便是田府大门紧闭。顾颜夕面露了然的笑意。
田府的修葺丝毫不比左右两座别院差,甚至在红墙砖瓦上比两者略胜一筹,然而曾经的繁华,如今徒留一室空寂,连带着左右两座别院也早已是人去楼空。在这条以富贵华丽著称的南街,显得异常突兀,好比在繁华的城镇中心造了一个外表精致的坟墓。
顾颜夕上前几步,曲着食指力度适中的扣着大门,既能让人知晓有客拜访,又不失礼节。
几声后,不见有人前来开门,许是老叟有事暂时离去。
“小颜,里面没有人。”千夜旬走到顾颜夕身边提醒道。
“我知道,在进别人家前,先叩门以示礼貌。”为何现在才察觉到别院内没人,顾颜夕脸颊微红,尴尬些许,硬着口气将自己的失误说得有理,让人无从反驳。
千夜旬含笑,静静站在一旁,没再说话,等着顾颜夕下一步动作。
顾颜夕看了千夜旬一眼,推门而入,千夜旬跨入别院后,再将门轻轻掩上。
别院里面一如门外,青石铺就的地面被打扫的很干净,连花草都修剪得让人赏心悦目,完全没有败落萧条的样子。
沿着青石板的小路闲走,四周的景物生机盎然,楼台水榭精致如新,所有房间的门窗都是完好无缺。半个时辰后,顾颜夕和千夜旬又回到起脚点,整个别院没有丝毫破败的迹象,但偌大的院落修整得如此华美,除了一个看门的老叟,无一人居住,似乎这一切的准备是为了迎接随时回来的主人,怀着如此想法,难免让人渗得慌。两边的别院空闲也就没什么奇怪,没人愿意整日活在这样的心里恐慌之中。
回想起经过一个毫不起眼的小院落时,顾颜夕本想进去查看一番,千夜旬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