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间不知道谁按到了机簧,底下的吸力突然像关闭的风扇,立马就消停了。一队人都松了口气,结果发现风眼只是停掉了,却依然没有门可以进入,马上又手忙脚乱地上下探索起来。
水下全黑,除了手电照到的地方,我看不清丹朗的人到底是怎么在操作。但我能清楚地感觉到,贴在我身体下面那些浮凸的石墙在发生移形变位。有一些凸起的缩进去了,也有一些凸出来,也有几块是水平方向移动。
我和闷油瓶本来并排贴着,被石墙这么一动,等我们发现位置变动,我和他变成了头对脚首尾相连的状态。我本来还在奇怪打手电那些人怎么倒过来了,摸了半天摸到了一双脚,顺着往上摸,摸到大腿中间,被一只手截住。那手上两根奇长的手指在我手腕上挠了下,我才发现我的位置跟闷油瓶颠倒了。而墙面凸起来一道弯弧,横亘在我们俩中间。
他大爷的!这什么鬼!整个机关还整个六九式,不嫌黄暴么。
大概是觉察到这里的动静,离我们最近的一道手电光追了过来,我这才看清楚我和闷油瓶所在的位置,石墙移动成一个太极的雏形形态,并且这一块正在缓缓往里缩进。沉下去大概几百米之后,晃动终于停止了。太极转了一圈,调整了位置,而后我脑袋上方出现了一块空间。
闷油瓶爬过来摸了摸我,我抓着他的手告诉他那边有个洞,他伸手探了一下,紧接着爬了进去。我赶紧跟住他,手脚并用地爬了一阵,前方是个断层。闷油瓶率先跳下去,我听到他落地的声音,赶紧也撑着断层往下跳。
脚下是干燥的地面。闷油瓶掏出手电打开,照了一遍,我发现这是个很大的空间,造型不明。回头照了照跳下来的地方,能看到外面水体波动,因为石墙的升降带起了无数浑浊的附着物,啪啪地来回拍打,却不见一滴水渗进来。
我捏了捏鼻尖,设计出这个洞窟的人是力学高手啊,无处不在力的运用简直叹为观止,有意思。
很快丹朗带着人也进来了,一队人都憋爆了,咚咚一阵乱跳,七歪八拐倒在地上大口回气。看他们的样我倒有一点觉得很怪,刚才那深水憋气将近十分钟是个人都到极限了,闷油瓶的胸膛起伏得都有点快,我居然没事人一样轻松自在。
所有人在原地休整了几分钟,稍微定了定魂。丹朗让队里负责工具的人从防水包里拿出工具,给所有人配备了一些。这些东西指望不上有多好,但是碰到紧要关头还能对付一二。闷油瓶伸手接了两把匕首,一把短剑。
起身的时候,我觉察人群里似乎有一道锐利的目光一直追着我,就跟黏住了一样。我回头看了一眼,却见各人都在整理自己行装,根本没人对我有兴趣。
难道是我一下斗就紧张,一紧张就会产生这种被窥视的感觉吗?我摇了摇头。或者我根本就是个被窥狂?
闷油瓶伸手过来拉了我一把,我感觉他在我手腕上不动声色重重捏了一下。
我心里一跳。有情况?
他却仍然淡淡的没事人一样。我心说我明敌暗,看来需要诱敌深入,没有机会要创造机会。
前方是一条狭窄的甬道,中间大概能容两人并排走过,两旁两道高墙作阙,给人一种很压抑的感觉。我立刻想起来西沙海底墓那两道会做肉夹馍的墙,心里有些抗拒。不同的是,墙体顶部有水流下来,甬道从我们这一端越往里面地势越低,水却不知流去了哪里。
我们穿过狭长的甬道往里走,地面呈下倾趋势,越往里面越陡。底部空旷,很像一个四四方方的池子。池子三个立面上刻着图纹古朴的浮雕,风格与之前在昆仑佛窟看到的龙雕相似,非常古拙。侧方的两面大约是海浪纹,正对甬道的一面,底部是一堆纽扎在一起的蛇,从蛇群中长出来一条,人胸鱼背的东西。再上面,是一张皱纹堆叠的人脸。两耳后面长着飞翅状的鳍。
“是禺疆神!”丹朗身后有人叫起来,“禺疆神捧着长生印!”
随即有手电光扫到画面左上方。雕像上的禺疆四爪,后肢从下腹两侧长出,形似爬行类后足。前肢则是跟人类相同的手臂。我稍一回想,就觉得先前的赞巴、镜中的人鱼,跟眼前这东西有很多类同的基因。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禺疆?与女娲同源的西王母一族,在历史演变中最初的形象。
禺疆的身体以一个怪异的扭曲角度交缠,左手向上伸长,手掌上托着一方印玺。印玺下方横陈数不清的各种怪物尸体,正在被两面侧墙上涌过来的水淹没。
墙面的浮雕盖着一层很厚,斑驳的污垢,干裂之后好多地方剥落了,形成一幅沧桑的画面。
不过我们没有心情赏析古物,因为这面禺疆奉印墙挡住了去路,而墙面上恰恰没有门。
按照我拜读爷爷的盗墓笔记和几次下斗所获得的专业知识,看似死局的地方必有生门。只要是被设计出来的,那么这个世界上就绝不会有铁打的死局。
丹朗挥了挥手,小分队立即四下散开,展开地毯式搜索。而丹朗则站在禺疆雕像前,仰着头探究那块浮雕印玺。边勒大概是被丹朗授意,踩着墙面的浮凸正往印玺爬上去,大概是想验证那是不是机关。
我随便扫了一眼,那方印玺上似乎有绿光闪了一下。我奇怪地看了看丹朗,他却不为所动,就好像刚才那绿光是我的错觉。
与此同时,我左手上忽然一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