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连华睁着眼睛,嘴唇开阖了几下,却始终发不出声音。他望着哥哥离去的身影,双手绞紧了床单。
“主子......”皇帝走后好一会,贞平才敢迈进寝室内。见杨连华还是保持着半靠着床头的姿势,似乎一直没有动过。他小心翼翼的靠近他,低声请示。
“主子?”
贞平唤了几声后,杨连华才转过头,淡然笑了笑。
“您......没事吧!”贞平刚才躲在屋外,皇帝和杨连华的对话他听了个八成,已是又惊又怒,又痛惜主子。只可惜,这世上能为杨连华做主的人都不在了。
“没事!”杨连华说:“你说......这世上有没有一种药能喝了让人常睡不起的那种?”
贞平惊得腿一软立刻跪倒叫道:“主子!您别!别想不开,您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奴才就只有您一人了,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才真是......您别......”他胡乱说着,害怕面前人就真的喝下一碗鸠酒,撒手而去。
“你起来!”杨连华欠身,挪到床边说:“起来吧!我只是问问,不会寻死!”
贞平不起,头叩得更加深,几乎贴近地面。
杨连华无奈道:“我不会骗你!我若寻死你也活不成,许多人都不会好过,为了你们这些人,我不会寻死的!”
“主子!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奴才只是想您爱惜自己!所以......”贞平又叩拜了几下,才抬头直起身体。
“我明白的!别在提了!扶我起来吧!”杨连华将腿挪到床沿边说。
“主子,您要起来?可是孙太医叫您静养!”
“静养?”杨连华又笑了下说:“静不了了,今夜还长呢……”
作者有话说:嘿嘿,我又来更啦!!!!
☆、鸳鸯浴(肉、兄弟)
冬季的夜总是来的早,太阳刚刚西去,不一会天已久完全黑下去。贞平惴惴不安的点起秀梅阁中的烛火,让光照亮屋子的每个角落。
杨连华站在窗前,心不在焉的向外看去。屋子中点了盆银碳,烘得整个房间暖洋洋的。这是下午时,皇帝离开后就有宫人送进来的。
“主子?用膳吗?”贞平做好自己的事情,走过来请示。
“你吃,我不饿!”杨连华说。
“这...您这一天也没进过食,这样不好吧!”贞平叹气道。
“外头有什么动静吗?”杨连华忽然问。
“您都瞧了一下午了!这大院里静悄悄的,外头的门由侍卫把守,除非皇帝亲命,就是王总管也进不来啊!”贞平无奈道。
“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杨连华自言自语道。
“什么墙透风?”贞平侧头,一脸懵懂。
“他囚禁我,有人鸣冤,如今放我在这里,也会有人不安,所以,咱们留点心。”
“您说什么?”贞平不解的歪头,眼里写满疑惑。
“没什么!”杨连华看他睁大眼睛的模样有些可笑,不禁嘴角牵动了一下,说:“反正你小心就是。”
正说着话,屋外有了动静,几个身材粗壮的太监抬了个硕大木桶进来,放在厅中。贞平忙迎出去,为首的见了他说:“皇上吩咐的,说给这屋里的人沐浴用,你去烧水!”
贞平乍舌,一看这桶的尺寸,容纳两个都绰绰有余,难怪得几个人抬进来,原本就不大的外厅顿显拥挤。
那几个人也不啰嗦,放下东西就走了。杨连华从里屋走出来,看到木桶,不禁蹙眉。
皇上送这个来的用意,他怎么不懂?原是个冬日解乏洗尘的好东西,现在怎么看都多些qíng_sè的意味。他叹息,对贞平说:“你照做就是。”
从酉时折腾到戌时,那桶里总算装好了热腾腾的汤水,贞平挽起袖子问:“主子,现在要洗吗?”
杨连华一直忐忑到现在,生怕那人突然冒出来提一个鸳鸯浴的要求。还好,他一直没有出现。望着一汪热气疼疼的汤水,他想起,从前每到冬日,父王就会开西郊后山的俪宫。那里有一个天然温泉泉口。工匠们引了温泉入俪宫,砌了几个巨大的汤池子。冬日里泡上一会总是一天里最快活的事情。所以每到冬日,嫔妃们都争相讨好父皇,想得一次去俪宫的机会。他是皇子里最得宠的,想来随时可以,其次就是杨炎。
那......那个人,他想了想,俪宫建造初始,那人就已经去了北方边隅,只怕他连俪宫的存在都不知道吧!
水蒸气氤氲了整个房间,脸上变得湿润起来,多日里连绵的倦意被热气一熏,全都浮了上来。杨连华摸摸自己略显僵硬的手臂想,不过沐浴,想那么多做什么?于是他便吩咐道:“我洗!有能换的衣服吗?”
“有!有!奴才这就去取。”说着贞平转身去隔壁的屋子。
支开贞平,杨连华褪下自己的衣裳。他清楚身体上有什么,也知道贞平应该看过,只是他还想保留自己那被击溃得千疮百孔的一丝尊严。
胸口和腿间的痕迹淡化了不少,只留下星星点点的浅痕,孙世普配的伤药确实不错。贞平说孙太医拿了好几瓶药膏,有化淤去痕的、有愈合伤口的,还有个小瓶,很精致,里头是无味的乳白色半透明膏体。贞平问过这是干什么作用的,孙太医嘴角抽搐了半天说:“这是皇上吩咐准备的,上好的貂油膏,是......是......总之你话不要多,交给